下颌:“师兄,看来近两年宗门招收的弟子,都不太行啊。”
话音刚落,剑阵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反击,众弟子一个接一个被震飞,落在地上哀呼嚎叫。
有一两个底子好的,立刻就爬起来问:“南音师姐何出此言?”
南音离开石墙,走到达奚菩的对面,隔着一段距离,查看他伪装下的漏缺:“他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你们击杀,就活不到今日了。”
这才是斜阳宗甘冒巨大危险,将他养在宗门的原因。
众弟子像是真的不知道,听到南音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接着便是商量处置达奚菩的方案。
南音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去,用指腹将达奚菩嘴角血渍抹去。
他看她一眼,眼尾带着深深的嘲弄。
南音颔了颔首,毫不在意:“各位师弟师妹,在想处置达奚菩的方案时,可别忘了,也想想你们自己的。”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不已。
他们叫嚣着要说法,扶杳拦在众人身前,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每一个人。
如寒凉的风灌进骨血般,众人霎时间脸色苍白。
“世间万事皆讲因果,不种昨日的因,就不会有今日的果,据我所知此人常年身居后山,生性温良从不与人交谈,若不是你们心怀私心,故意靠近,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那他对我们做的这些怎么算?”还是有一名弟子大胆发言。
扶杳瞪向众人:“暂且受着吧,等到那日你们真的知错了,再来找我。”
他转身,面向众人:“或许我倒是要先看看,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惹来他如此恶毒的报复,嗯?”
众人一一噤声,不敢再说话。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去戒律堂领罚,由我亲自监督。”扶杳又一句话,将他们吓得汗毛倒竖,于是赶在真相被揭露前,悻悻地离开。
在此空挡,南音已斩断铁链,任由虚弱的达奚菩,在地面独自支撑。
“既是你的人,如何处罚由你说了算,不过别让我知道,你轻饶了他。”扶杳离去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众弟子从开始的嚣张,到刚才乖乖离开,都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确实对达奚菩做了一些恶毒的行为,才导致他展开如此极端的报复。
只是他们不了解达奚菩,也不了解扶杳与南音,以为找到扶杳就可以制衡南音,却不料两人心细如发,洞若明火,将他们的意图看得明明白白。
如果说这件事达奚菩做错了,那么他们也是咎由自取。
“一个周身经脉尽断,灵根缺失的人,还能做出那么多的事,我该夸奖你吗?”她蹲在他的面前,手指抬起他的下颌。
“你想知道吗?”他目光晦涩,凄楚的嗓音随着黑发一齐散落:“那你不妨同他们一样,也来踩我一脚试试?”
南音愣神,有一瞬间她竟也是心疼他的,或许是觉得,其他人犯错总还有机会,像是刚刚离开的那群斜阳宗弟子,而有的人犯错,一次便会掉落无尽深渊,像是眼前的达奚菩。
倘若今日来主持公道的,不是她一向公正的三师兄扶杳,而是某一个嫉恶如仇的宗门之主,那么达奚菩今日,恐是难逃一劫。
这不关乎谁犯的错多,谁犯的错少,只在于他魔神之子的身份。
达奚菩于原地打坐,打了一个响指,将那只一直与他待在一处的白雪猫头鹰召唤过来,二话不说就划破手指,给它喂食。
南音被一幕惊到了,给爱宠喂食自己的血肉,时间一长,若有一日爱宠失控,他垂危之时,便是它饱餐之日。
“想好要怎么处罚了吗?”达奚菩忽然出声,打破她内心胆寒:“若你还没有想好,我倒是有一个方案。”
他抬手将猫头鹰放飞,南音在它的翅下,看到了一抹红色印记,形状是一枚眼睛。
与三师兄扶杳的青眼白瞳,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音无奈地摇头,看来她刚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今日把三师兄扶杳叫到这里的主持公道的,不止有那群弟子。
“可我为什么要同意用你的方案?”她看向他,莞尔一笑:“除非,你让我知道一些,我本该知道却还不知道的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