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她明明就该在这里的,她明明就在这里!”姬訇在外气急败坏地喊。
南音唤出冰魄剑,架上他的右肩:“够了,事到如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他眼珠乱转,掩饰心虚:“什么执迷不悟?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有什么过错需要修正?”
“是么?”南音将剑往前,再递近一分:“那个向敌国报信,间接致陇希娜身死之人,不正是你吗?”
“胡说!”他拍地,着急反驳,可思考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只能焦灼地向四周寻找。
“我有没有胡说,她可以证明。”她正目,看向石桥另一头,正在向此处奔来的离厌与马星英二人。
“公子!”离厌一走近,就去到姬訇面前,从袖口扯出手帕,为他擦拭眼角泪珠。
她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南音说准了。
“走开!”姬訇面露凶光,一下将她推开。
离厌双手撑地,掌心被蹭破皮,她宝贝地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怒火冲冲地瞪向南音:“你在干什么,快放了我家公子!”
从石桥径直奔向石堡内部,绕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的马星英,步履蹒跚地从里面出来:“阿离,你不是说,陛下在此吗?”
“我……我也不知道。”离厌心虚,看向姬訇。
姬訇发出一阵爆笑,苦涩的泪水夹杂其中:“她不会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南音的剑尖上抬:“到你了。”
他沉吟半晌,突然爆发:“是我又如何?谁叫她的眼里只有括羽国百姓,她可以为了给他们解毒,不惜挑断双脚脚筋,还可以为了他们,嫁给不爱的人,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唯独一次又一次地忽略我,她对待我的真心,甚至不如当年那些恶霸,就算他们对我不好,可他们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只在我一人身上。”
“所以我给敌国报信,我要她所珍爱的所有,通通都消失,通通都死光。”
“还要让她以为,是她最珍爱的百姓背叛了他。”他仰头大笑,不知悔改。
“你简直是个疯子!”南音咒骂。
“谁叫她先来招惹我!是她先来招惹我的!”他大吼,捶胸顿足。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陇希娜还没死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可是世间罕见的挲蜜族人。”他抬眸,平静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阴狠。
“所以那些深情的戏码都是装的?”
“不全是。”他摇头。
南音心领神会,勾唇冷笑:“有一半是为了逼她出现,有一半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你要在她回来之后,在众人口中听到你这么多年的坚守与痴心。”
他再笑,失魂落魄:“也可以这么说,她不是心怀仁善么,她不是问心无愧么,我就是要让她心中有愧,就是要让她知道,这些年她唯一对不起的人是谁。
“是谁在维护她的国家,是谁时时刻刻记得她的仇,是谁最爱她。”
“让我假装成她,与你成婚也是?”
“要是与她成了婚,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她永生永世都甩不掉我了,可惜最后没能成功。”他捏紧双拳,又慢慢松开,眼神从满怀期望,一下就被无尽的绝望淹没。
“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南音剑尖微抖,她早知世间情爱复杂,难以言说。
“……”他双目歃血,迷茫地四望。
这个问题答案,他也不知道。
“够了,别再问了。”离厌上前,挡在他面前。
南音将剑收回,侧目望向身前的少女:“还有你。”
“我什么?”离厌身躯一震,想往后躲,可是无论是心肝俱裂的姬灭,还是失魂落魄的马星英,此刻都不再是她的避风港。
“虽说消息是他下令递出去的,但其实真正把消息带出去的人是你。”
“因为常年提心吊胆,害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所以才草木皆兵。”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我不过多看了你一眼,你就大言不惭,要挖了我的眼珠。”
“阿离,她说的是真的吗?”马星英转头,不可置信。
“……”离厌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你以为你这样,是拉近了与他的距离,却全然没有想到,害惨了另一个人。”南音看向马星英。
离厌陡然瞪大双眼,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
“她和当初的陇希娜是同样大义之人,两人并肩多年,最是知晓彼此心意,又怎么会为了让陇希娜回来,和你们为伍,戕害人命?”
第一次见面南音就发现,马星英很奇怪。
直到从陇希娜的记忆中,看到姬訇对她使用傀儡术的那一幕。
从那时候起,那个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承影将军就不见了,有的只是现在没有思考能力,只能按照指示行事,任由他人摆弄的马星英。
“不会的,不会的……”离厌如遭雷击,连连后退。
“阿英姐!”她大悔,痛地大呼。
“现在只有你,能唤醒她。”
“我要怎么做?”她抬首,一颗泪珠从她美丽的眼尾落下。
“她最担心你什么?”南音拿出先前,她用来刺杀她的那把匕首,扔到她面前。
“她最担心我最担心的。”离厌捡起匕首,在脸上飞快地划下一刀。
南音转身,不愿再看。
此事她虽有错,但好在能及时挽回。
“阿离,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