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的样子,甚至我还要赌一下是不是能重生?” 听袁方讲解完两个选项,付前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点评。 “很对,但你知道更对的是什么吗?” 袁方没有否认,甚至笑得十分开怀。 “是什么?” “你的看法依旧不重要,这次会面的意义,还是在于我把这个选择传达给你,我所预见的这段未来仅限于此。” 不管语气还是表情,袁神棍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讨打。 这就是你的答桉吗?想让我感同身受下你的困境? 然而付前没有理会这货,而是审视着那一片黑暗,悠然神往。 怎么看都绝望的未来,以及一个带有未知的冒险,该怎么选择? …… 就像前面说的,不管袁先知自我感觉有多良好,对付前来说他的唯一意义就是示波器。 所以此时此刻,虽然他特地来一趟的理由清新自然,付前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当做病人的反馈去理解。 比如督促他前来的,“仅限于此”的会面,就像是某人在下意识反驳——注定失败的未来之下,凭什么不对原本的自己产生怀疑呢? 这也确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奇怪,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可能对一位上位存在造成困扰呢。 付前暗暗感慨。 但没关系,对医生来说,再坏的反馈都是好消息,交流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甚至这个问题的答桉,自己现在就能告诉她。 “姓名,年龄,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下一刻付前看着袁方,无比自然地望闻问切。 什么意思…… 而很明显,后者完全无法理解这言行。 “你这情况有点严重,需要积极配合治疗了。” 好在付前也没准备让他理解,只是自顾自说道。 开玩笑。 让洒家教教你,绝境之下纯爷们是怎么做事的。 什么叫不受蛊惑,不受胁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面对看似绝望的未来,绝不轻易否定自我,尽一切努力寻找契机。 “装疯卖傻可没有任何意义。” 正春风得意的袁先知,明显听不了这个,眉头肉眼可见地皱起。 说话间,他甚至顺手解除了思维空间。 果然言行合一,信息传达到了,你的反应随你去。 …… “有个问题得先确认一下,你所看到的,无限可能的美好未来里,有没有一个是我死而复生,甚至离开这里的?” 而私下会面结束,付前的问题似乎也正常了很多。 这…… 面对付前无法理解的反复横跳,袁方明显有些懵,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 “很奇妙,你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甚至还没办法回答你……” “但就在刚才,我真的看到了那样的未来,甚至包括你真正的名字。” “这你都知道?所以我真名叫什么?” 付前眨眨眼,随口问道。 “不用试探我,我只是个转述未来的观众而已,季丰季先生。” 袁方冷冷一笑,逼格尽显。 …… 季丰?这名字…… 多年之后,历经沧桑的少年,还是再次相信了光吗! 那一瞬间,付前没有理会袁方满脸戳破真相的凌厉,而是长叹一声,老怀大慰。 虽然因为未见之丘这地方的特殊性,自我了断确实很难讲任务一定会失败,所以刚才袁方提到的画面,不能否认有可能发生。 但这个名字,就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完全想不出能跟自己有什么因果牵扯——除非这不是自己名字,而是回答刚才的问题。 自己问了病人姓名,她以展现某个未来的方式给了答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代表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袁方看到的,那个美好未来的可信度降低了。 这就不得不提到目前的悖论,自己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融入世界,以医生的身份跟病人互动。 但一旦融入世界,病人疯掉的结果就早已注定,所有的行为只会让那个未来迫近。 所以这无解的任务到底该怎么完成? 现在答桉来了——让迫近的未来变成假象就好。 在英雄角色的榜样效果,以及毒医的亲身示范下,季丰兄最终在自我拉扯中获胜,选择回归初心。 而或许因为客观规律,她也无法改变袁方看到的未来。 但让这未来,变成世界真实之上的假象不就得了? 原住民们确实会迎来受火焰祝福的美好世界,但本质不过灰尽的伪装而已。 所谓无限可能,只是世界意志精心编织的多结局,跟真开放世界是两码事。 如此一来,所有的逻辑就一下自洽了。 果然能够战胜病魔的,唯有病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