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道,“有这道天地气数加持,阿午你的这些师弟师妹们,用不了多久便能醒了! 倒是省下了许多药汤钱! 行了,咱们加紧赶车,先找个村子问问路, 附近要有集镇的话,便赶紧去镇子上,让人给咱们打两辆马车!” 苏午先前提过的事情, 师父已然将之放在了心上。 既决定要做,那自然是片刻都耽误不得。 两辆车又上了路, 苏午转而与旁边的老道问道:“道长,可还记得自家在何处?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师父虽然爱与这老道吵嘴叫骂, 但其实并非真地嫌恶这老道, 是以苏午说送老道一程, 师父虽然嘴上会骂几句,但却不会阻止什么。 老道士靠着车扶手,听得苏午所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忽然道:“我记不得了,我头痛,我要睡觉!” 说着话, 他便抱着胸口在板车上蜷紧身形,装睡去也。 看他这样,苏午也没有多说, 驱赶着马骡走上正道,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张褪剥下来的枯黄人皮纸。 人皮纸上, 开始浮现一列列字迹。 上次苏午戏仿过‘霸王’以后, 这张纸上同样有字迹浮现。 上面语焉不详地记录了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的一些日记。 这位或许曾是给戏班子写曲子的读书人, 在日记里悼念亡妻, 内心苦痛不已。 而当下这次戏仿过后, 人皮纸上浮现出的同样是一篇日记。 ‘太阳历一七二五年。’ ‘乡野有高士奇人! 余在秀禾村遇一老者,其竟将一只厉诡容纳在身,能借用诡力,顺己心意! 借诡力之法其实颇多, 如这老者一般,能自青壮年时容纳诡,一直使用至今, 鲜少为体内厉诡摧残者,却是凤毛麟角! 今夜,我欲与这老伯同席畅聊!’ 这一篇日记闪过之后, 人皮纸上的字迹渐自消退。 苏午还以为这已经是结束的时候,人皮纸上忽然又浮现一篇日记, 看行文, 看口吻, 应该还是先前那人。 ‘老贼怀有奸心,欲借我命格,为他自身续命! 真真可恨,可恨! 此贼本是前朝人物,此前便凭着借命缝命之法,复生过一次, 今次垂垂老矣, 还妄图长生久视, 竟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 乃剥落其身命桩诡,撰入书中——那贼身上还有一诡,比这命桩诡更为特异,不囚禁此诡,恐难彻底禁绝此贼继续害人…… 可惜此番准备不足, 终究让他逃了去…… 假若我能得其身另一只诡,可否能以此二诡借命复活爱妻? 如此念头,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怎能为一己之私,害了他人性命? 又灵,你不会怪我罢?’ …… 苏午捏紧了手里的枯黄人皮纸。 他断然没有想到,这几篇日记的主人,‘未来’竟然与‘命桩诡’照面过! 当下浮现出来的日记, 显示的日期是1725年。 这个时期,已经是清康熙时期。 然而苏午当下所处的时代, 大概率是明崇祯时期, 王朝末年! 所以, 在未来,那个死了妻子、会写戏文的读书人,遇到了乡野间某个容纳了命桩诡,并且极可能将缝命诡也容纳在身的老者,并且在察觉到老者对自己心怀不轨以后, 剥落去其身上的命桩诡, 将此诡‘撰入书中’?! 撰即‘著书,书写’的意思, 撰入书中的意思, 就是将一只厉诡写进了书中——如此就将厉诡给囚禁了?! 苏午莫名联想起, 他第一次将心诡从人皮纸上剥离时, 人皮纸上称‘自己’死了, 有个小说家在‘它’身上写了许多狗屁不通的东西。 而那一次, 人皮纸上显示出两个日期, 一为二零三四年, 一为一七一五年。 那么, 那个或许是在人皮纸上写下许多狗屁不通的东西的小说家,是否就是当下这个掌握了‘撰文囚禁厉诡’之能力的读书人?! 二零三四这个日期, 又有甚么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