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午看了旦嘉、哲丹一眼。 二人点头如捣蒜。 “这段预言如是说给我听的。 ‘人在念中,直通幽冥’的根本涵义必然不是为了记录次仁丹巴之死,预言,预示的是未发生但极可能发生,或人在迷雾中,无从去窥见全貌的某些事情。 我今在迷雾中,那这两句话的涵义,便是为了揭示整个特殊事件的全貌。 如今,整节车厢内,我们所有人,皆被困在某个人的念头中。 随着那人的念头不断进展, 我们亦将最终直入幽冥——直入无人区,见到真正的大白伞盖佛母!”苏午一语道破天机! 在场众人心头霍然大亮! 有僧侣急向苏午问道:“苏局觉得,我们今下是现在何人的念头里?!” “次仁丹巴死后第一时间,我便在尝试搜寻他的残魂。但我找遍车厢,未见其残魂影踪。”苏午低垂眉眼,平静出声道,“今下看来,他本就没有魂魄了。 他的魂魄已为大白伞盖佛母所用。 成为大白伞盖佛母的某个念头,将我们统统包容了进来。” 苏午目光看向窗外虚空,低沉自语:“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我本身在泡沫之中而已。” “还是该作如是观!” 他此念一起,脑海里诸念寂灭,最终连‘作如是观’的念头也寂灭了,思维里空茫一片,或者本身已经没有所谓思维与现实的分别心,因而能脱离‘明相’、‘外相’的困扰,看见事物的本真! ‘六天故鬼真童-智拳印’凝聚于苏午眉心脉轮中央,他三目张开,所见情景,才是真正的现实——车窗之外,垂下一道道细长如面条般的手臂,那些手臂在高铁列车上缠绕交织,将整列高铁都网罗入其中! 高铁此下已经脱离现实,处于现实与虚幻的分界之间,凝滞停留于此。 而身在幻相中的所有人,见得高铁一直朝前不断穿行,似要穿越进无人区深处——当所有人脑海里‘高铁已深入无人区’的念头固化之时, 那么在现实中,凝滞于虚幻和现实间的高铁,必然将再次运转开来, 回应所有人的念头, 真正深入无人区内! 但在今时,苏午首先从幻相之中脱离,照见了真实,他脑后光明大日晃动不休,身外焰网重重交彻,将还在幻相中的众人尽数拉扯回了现实里。 众人眼看得车窗外盘绕交织的那一条条细长手臂,尽皆神色惊骇,不知所言。 旦嘉、哲丹在大多数人还在观察车外情景之时,都将目光投向了苏午。 乃听见苏午口中道:“如来藏中,光明遍照。 如来藏中,光明遍照。” 话音还未落下,苏午‘意’中,骤然响起诵持密咒真言之声:“嗡! 南谟拔噶瓦德…… 萨尔瓦…… 都尔嘎德,巴咧勺达呢——啰渣! ……” ‘大日如来本尊密咒’被他的意徐徐诵念出来,于苏午意识潜流之中,滚滚意能量汇集如海,自海底脐脉轮起始,诸大轮脉层层推转,诸般威能尽往他的眉心轮集聚——他眉心竖眼闭拢,却有一颗灿烈辉煌的明点骤然集聚形成—— 那明点冉冉上升,在徐徐上升的过程中,摆脱‘大密藏本源’的牵扯,潮聚苏午意识潜流之下,汹涌浩瀚的‘如来藏’! 明点升至高处,摇身一变—— 大日横空,毒焰万丈! 遍一切处,光明遍照! 有个声音随着遍照十方的光焰一同穿彻各方:“你这泡影,还不破碎?!” “嗡!” 钢铁长龙之外—— 条条细长手臂盘绕交织,汇集成了巨大的雪白伞盖,伞盖回遮钢铁长龙,边缘垂下一道道细长雪白的手臂,犹如丝绦,将高铁紧紧缠绕。 一个雪白的女形立在白伞盖中央,面目模湖,静寂无声。 此下, 一轮大日从‘虚空’中骤然升起,直上中天。 光芒煌烈,驱尽沉暗! 那大日之中,骤地传出一个声音:“还不破碎?!” “还不破碎?!” “还不破碎?!” 白腻如猪油膏脂的女形,以及其脚下诸多手臂聚集形成的大白伞盖之上,霎时遍布道道裂缝,那些裂缝犹如精美瓷器上的金丝铁线,为当下的画面增添了几分别样美感。 在下一刻,随着大日之中爆发一声真言, 遍布‘金丝铁线’的‘大白伞盖佛母念化形’一刹那裂解开来,万千雪白碎片向着四面八方飘坠,在飘坠过程中,尽皆化作虚无! 整列高铁从现实与虚幻的间隙之间脱离,重新归回原位。 铁长龙静静悬停在铁轨之上, 而铁轨右侧方的高坡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着黑布藏袍,其头上戴着那些吹衷巫常戴的顶冠,一身漆黑的藏袍上,在月光下照映出暗红而干涸的血迹。 浓烈的诡韵从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