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来了,甚至可能发展出了灿烂的传承。 这就说明,在某个时期,精莲化生大士要么是对‘那幕嘉措法寺’的存在视而不见,要么就是‘他’真的未有查见‘那幕嘉措法寺’的存在。 第一种情况暂且不提。 只说第二种——是什么让他看不到那幕嘉措法寺的存在? 是有某种力量遮蔽住了这座法寺,以至于精莲化生大士竟无法查见? 还是丹加她们运用了某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以及,那幕嘉措法寺最后又是以何种结局收场的?为何历史里未见这座法寺以及其传承的丝毫影踪? 那幕嘉措法寺最终还是覆灭了,丹加她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苏午心中千头万绪难以言表。 他沉默良久后,目光看向身旁一直安静看着自己的旦嘉,将一张残缺而古旧、做工拙劣、花纹图桉歪歪扭扭的羊毛毯子取了出来。 “你可曾见过这张羊毛毯子?” 取出丹加织就的羊毛毯子的瞬间,苏午就已经确定,旦嘉与这张羊毛毯的关系很浅很浅。 ——因为羊毛毯子未有生出任何变化。 “没有见过。”旦嘉看着苏午手中的羊毛毯子,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 苏午点了点头,将羊毛毯子收了起来,未再言语。 羊毛毯子承载着他与丹加之间的因果,丹加曾经通过这张羊毛毯子,为苏午带来了‘九首三十四臂大威德金刚护法道’。 而这张毯子上承载的因果,苏午自身却难触发。 也许只有在某些关键时候,这张毯子才会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只是——丹加如今竟然到了这种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程度?她似是拥有了某种‘倒果为因’的能力? 苏午脑海里念头纷纷。 汽车在阴影世界中飞速穿梭。 未过多久,苏午眼角余光瞥见阴影交错起的现实间隙里显现出的情景,他念头一动,被众多阴影蟒蛇缠绕、簇拥着的漆黑越野车顿时停了下来。 “到了。” 苏午同众人道了一声,旋即拉开车门。 他将越野车留在了阴影中,带着三个僧侣、云霓裳,一刹那从阴影中脱离。 暗蓝天幕中,群星高悬。 一阵裹挟着黄沙的冷风吹过旷原上的几丛灌木,引得灌木纷纷摇颤起来,灌木树丛周边的阴影跟着被风摇乱了。 那些摇颤的阴影沸腾着,汩汩粘稠黑液从阴影中漫出。 黑液徐徐脱落,显出了苏午、云霓裳等五人。 苏午看了看身后的四人,转回头去,抬眼看向前方——一道道天蓝色的铁皮障壁竖立在土路的尽头,那些常常出现在城市施工工地周边,将施工现场围拢起来的铁皮障壁,此下亦将旷原上一大片区域围绕起来,圈在了铁皮障壁中。 铁皮障壁外,还拉起了一道道警戒线。 此下的一道道警戒线尽被风吹倒了,七零八落地缠绕在铁皮障壁四周的灌木丛上。 一阵风过, 一根根警戒线在风中哗哗直响。 几个人沿着遍布车辙的土路,走到了铁皮围墙前,苏午伸手拧断了两扇铁皮门上层层盘绕的两把铁锁,推开了两扇门。 哐当! 铁门碰撞铁皮围墙,发出钝重的声响。 踏足铁皮围墙内, 入目便是一个个整齐排布、形成了‘井字形’的方格探方坑。 众多探方坑深浅不一。 但深度普遍都超过了至少五米——这还是在周围地面被挖掘去了数米高的情况下。 探方坑里黑暗聚集,众人的目光无法穿过黑暗,看清其中真实情景,只能看到一座座坑洞中,诸多建筑的浅浅轮廓。 苏午放眼看过遍布四下、星罗棋布的探方坑。 众多探方坑的面积相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个足球场那般大。 真实的那幕嘉措法寺的规模,必定比‘两个足球场’更大。 在他眼中,探方坑内的情形无有任何遮挡,照破黑暗的双目,能将此间诸般情景一览无余——他一眼就看到了东侧方最靠近铁皮围墙的那一个探方坑内,有一道长逾三丈的绳梯贴着坑壁,抵达坑底。 那座探方坑中,只竖立着一道被清理出来的石碑。 他迈步走近那处探方坑, 站在坑中,腐朽、破败、历史的气味钻入鼻孔。 那正面朝向自己的巨大方形石碑上,以密藏域文字与汉文书写了几列至今尤然无比清晰的文字。 ——‘那幕嘉措法寺。’ ——‘顶礼雪赞至高至大无上天海尊。’ ——‘虔诚叩拜七千三百零四次转轮大日王。’ ——‘至心发愿十亿五千一百二十万息,恳请相见,无想尊能寺第十二代呼图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