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管事僧又换个了‘板凳’。 另外几个打手奔向旦增的女儿,要将她捉走—— “伦珠,伦珠!” 旦增猛然挣扎起来。 四下里静默的人群,好似在这一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那沸腾的世界将旦增抛远——他视线里出现重叠的形影,只能看到伦珠好似被几个凶恶狰狞的打手,强行从苏午手中拽走了,伦珠被拉拽着,拖行至黑黑寺的管事僧侣面前—— “伦珠!” 旦增叫喊起来,他被打手按在地上,双手抓了一把荒草与泥土的混合物,试图扬到那打手身上,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掌。 他的那只手掌都被打手用膝盖抵住了,动弹不得。 另一手无力在地上划动着,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徒劳,只在地上画下凌乱的线条。 伦珠、四下里的人群都在旦增眼中变得模糊。 唯有那个来历神秘的青年人立在了旦增跟前——他的身影与旦增身前的打手身影重叠着,低下眸子,目光如泠泠月光投照在旦增身上,轻声问道:“你的刀呢?” “刀,刀——我的刀!” 旦增瞬时想到自己埋藏在屋子角落 要是有一把刀在手上就好了,要是有一把刀—— 此念一起,一柄狭长的刀剑就被那青年从扭曲模糊的形影中抽了出来,那刀身上,印刻着一朵朵灼然盛放的红莲,他将那刀递给了旦增,旦增紧攥住刀,跟着就照着身前的打手斩了过去! 一刀,划开一道细线! 那将旦增抛远的真实世界从逐渐崩裂开的细线中显露出来! 温热的鲜血溅在旦增脸上! 一颗人头高飞起, 滚进了人群里! 一直还保持着静寂的人群,在此刻才开始沸腾! 旦增先前所见种种情景,都是幻相! 那几个打手才走近自己的伦珠——他手里却真正多出了一柄狭长的神兵——他持握神兵,一刀就削掉了眼前拿着‘木巴掌’的打手的脑袋! 对方的脖腔里冒出一股血泉,身躯仰面而倒! 旦增从地上爬起,心脏狂跳,脑海里有许多支离破碎的念头,所有支离破碎的念头,都变作了薪柴,填进他燃烧起来的血液中! 他大叫着,再次挥刀斩向身前的黑黑寺管事僧侣! 在管事僧侣旁坐着的贡布头人眼神惊骇,他都没有看清,对方甚么时候拿出了一把那样长、那样锋利的刀子,旦增就已经一刀将他豢养的打手枭首,冲着黑黑寺管事僧杀去了! 管事僧蓦然回头,他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支‘罡洞’。 黑衣老僧侣吹响罡洞。 鬼哭狼嚎之声乍响! 一阵阴风扫过旦增全身,令他全身热血渐凉! 他眼神茫然,思维中一个个纷乱的念头再度迸出之时,对面的管事僧另一手中攥着一柄两端包铜铸铁的骨棒金刚杵,照着旦增的脑袋,一杵砸了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 这时,那被几个打手包围的高大青年人——递给他一把利器的苏午身形骤然拔高起来。 他的身躯在瞬息间仿似化作了高耸楼塔。 楼塔顶端,悬着两轮金灿灿的大日。 两轮大日,注视着旦增:“你被杀死,并非一切苦难的终结——在你死后,你的妻子将被作为佛敌外道,剖去其心肝肚肠,以其心肝肚肠奉献于诸神佛座下。 你的女儿,亦依旧会成为佛母。 永世在黑黑寺中受尽折磨。 直至因染上种种恶病,被抛弃而死! 你想明白了吗?!” 旦增看着那高耸的楼塔,惊恐地望着那楼塔顶高悬的烈日——瞬息间,那高耸的楼塔又变作了高大的青年人,方才种种异相,好似从未出现过。 但苏午犹如神灵、又似恶诡般的气势已经刻进旦增心底! 在极度恐惧中,他思维里忽然闪出一缕明悟——手中‘大红莲胎藏’猛然上扬,一刀削断了那根金刚杵,紧跟着,旦增在黑黑寺管事僧骇恐的目光中,又将刀斜拉而下! 刀上红莲隐隐, 黑黑寺管事的身躯上燃起血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