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旺听到这声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畔响起似的,被激起的凶性忽然泄了,身后一阵冰凉。 冷汗都吓出来了。 郑府上,还有高手。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滚出来,”张长旺将刀高高扬起,色厉内荏地吼了起来。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张长旺的身边,那是一个老者,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般。脸上皱纹密布,大大的鼻子红红的,个头不高,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就像是鬼魅一般。 张长旺也不多说,举刀朝着那老者就劈了过去。既然值守让要郑府鸡犬不留,那他就不能让一条狗活着跑出郑府,更别说是人了。 跑出去一个活物,岂不是表示自己做事不够用心? 张长旺想得很周到。 他都没有去问老者的身份,一刀劈过,自以为没有任何悬念了。 老头必死。 然而一刀劈过之后,张长旺傻眼了。 那个脏兮兮的老头依然站在他的跟着,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姓张的,你傻不傻,你以为杀光了郑府的人,外面那个姓陈的就能饶过你了?”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张长旺手中的刀又一次举了起来,却停在了半途,“什么意思?” “老人家,你这一大把老骨头了,何必为郑国器出头呢?”一道声音在张长旺的背后响了起来。张长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陈陌。 陈陌穿着一袭青色布袍,个头不高,清秀的脸棱角分明,大而明亮的眼睛,淡浓相宜的眉毛斜插入鬓,他双手负后,语气讥诮地向老者问道。 “老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别人不清楚,你这小儿还不清楚吗?”老头弹了弹手指,并没有把陈陌放在眼里。 老者这事做得随意而自然,可是看在陈陌眼里,却让陈陌大惊失色,“白沓然,屏住呼吸,退下。” 陈陌说着,身形急动,手掌连续挥起,如瘨似狂,正对着空中胡乱挥舞。落在尾随进来的三个散修眼里,陈陌就像是一个傻子,胡乱对着空气出手。 “大哥,姓陈的也没什么本事,你还拦我们,”中年散修不愤地说道。 然而他的大哥却是一脸惶恐地向外跑去,连他们两个都顾不上了。 那两个散修见机不对,也赶紧向外跑去,跑到外面,陈陌和白沓然也出来了,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鬼似的,又选了另外一个位置站定,还朝白沓然招手,让他也过去了。 “大哥,姓陈的对我们怕了,”中年散修越发看不起陈陌了。 “你能不能闭嘴,不要说话?”老成持重的散修都快崩溃了。他当初真是瞎了眼啊,和这两个家伙结伴做事,还成了他们的大哥,早知道这两人如此之蠢,打死他,他也不会和这两人呆在一起。 脏老头也出来了,也不见他如何移动,他就像是飘在地上似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陈陌的对面,正满脸好奇地看着陈陌。 “没想到你对三荼毒还挺懂的,莫非真是你杀了茆君忆?”脏老头也变得肃然起来。 屋子里的人,没有出来的只有一个,张长旺。 “是不是我杀的不重要,”陈陌语气冰冷,“你们斜星涧不是把这事算在了我的头上了吗?” “呵呵,正是如此。姓陈的小子,如果你不是杀了我斜星涧好几个弟子了,就凭你能躲开三荼毒,老夫也会收你为弟子,”脏老头语气轻快,可言下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陈陌上了斜星涧的必杀名单了。 “原来老家伙下了三荼毒啊,好险好险,”站在不远处的中年散修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色吓得煞白。 “闭嘴,我让你们闭嘴,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老成持重的散修欲哭无泪。眼前的场景无比凶险,别说陈陌要栽,就是他们三个,能不能活得成,也得看脏老头的心情。 境界高的修士,会把低境界小修士的生命当一回事儿吗? “本值守很好奇,郑国器杀了你们的弟子,你作为斜星涧的筑基修士,不杀了郑国器泄愤,居然还替他出手,难道斜星涧的修士,脑子都不好使吗?”陈陌心里不妙,却也没失了锐气。 要是练气期的修士,他早就提刀杀了过去。 筑基修士,他还真没有对敌过。也不知道筑基期修士,和练气期修士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自己是不是不堪一击? 不过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陈陌的性格。 青阳郡这一块地方,陈陌早已算计了好几遍了。如果不是想把郑国器挡在自己的前面,让他来阻挡斜星涧的怒火,只怕陈陌到了青阳郡之后,就会宰了郑国器,哪容他活到现在。 这一趟从齐洛山坊市回来,陈陌就是要看看青阳郡的动静。要是斜星涧把桑之水和王启航的死扣在郑国器头上,他和斜星涧之间的矛盾,也会顺利翻篇。 没想到他杀掉郑国器之后,无意间释放了神念,察觉到郑府上还有一位自己察觉不了底细的存在,陈陌无奈之下,才收住了杀向张长旺的屠刀,转而让张长旺屠戮郑府的人。 那个时候,陈陌是想带着白沓然离开的。 可是屋子里一道神念始终停留在陈陌的身上,自始至终不曾偏离。 陈陌心里有数了。就是他带着白沓然跑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