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语气看似平淡,实则暗藏机锋。他在暗示陈陌之所以凭借练气一期的修为收集齐了雷光石,靠的就是陆清鸣提供的帮助。 陆清鸣气得够呛,想还击,却又不敢。任杰是草药司的司务,而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普通修士,和任杰对着干,实属不智之举。可该分辩的话,陆清鸣又不能不说。且不论他拿了陈陌的好处,就冲着陈陌的一饭之恩,他也得说出真话来,不能让任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任师兄,陈陌的雷光石是他自己收集而来,”陆清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张旗给打断了,“仙师,您对陈陌已经够关照的了,之前他胡乱杀人,都假借了您的名头。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失了仙门的颜面。” 张旗看到陆清鸣在任杰面前毕恭毕敬,再加上两人的服饰颜色不同,张旗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陆清鸣在缥渺阁混得定然不如眼前这位任师兄。进了仙门要抱大腿,当然要选粗的抱。之前他畏惧陆清鸣,现在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怕了。任师兄分明是要给陆清鸣脸色,而他则是适时地把一口黑锅背在了陆清鸣的身上。 张旗此举果然赢得了任杰的好感,任杰称许地向张旗看了看,又转向陆清鸣,“这个叫陈陌的,名字被刻入玉简了吗?” “是的,”陆清鸣情知不妙,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帮助陈陌的办法来。 陈陌始终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清楚,任师兄发难,就是冲着陆清鸣去的。而他,则夹在其中,被任杰当成了靶子。陆清鸣被任杰刁难,自己进入缥渺阁的事儿恐怕也黄了。再加张旗在上蹿下跳,其他修士冷眼旁观,都是一副见不得自己好的样子。陈陌知道,他再不说话不行了。 没有人可以帮陆清鸣解围,也就意味着自己身陷险境,再沉默下去,就会被任杰革出杂役弟子行列了。 陆清鸣为人不错,但性格过于懦弱,靠陆清鸣来扭转乾坤,那是半点儿可能也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哪怕陈陌从储物袋里拿出剩下的二十颗雷光石,也是毫无作用,任杰一样可以说是陆清鸣帮忙,为自己收集的。 陆清鸣嘴唇翕动,陈陌已然开口了。 “这位仙长,各位修士,本来我缴了雷光石,其他的事儿,也轮不到我来插嘴。但是有人企图蒙蔽任仙长,故意危言耸听,说陆仙师帮我收集了雷光石,我个人受点委屈,倒也无所谓,但任仙长的清誉不容置疑,谁敢在任仙长面前有意挑事儿,让任仙长仙名受损,我陈陌撂句话摆在这里,再有说三道四的人,别怪我不客气。哪怕我修为低得不像样儿,我也不怕,大不了死在这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谁,还有谁?有胆的再站出来?” 暴怒下的陈陌目光森冷,双拳紧握,他本来就是狱卒出身,囚犯里那些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囚犯,一进去可不是靠陈陌用豪华监标准监收服的,而是靠陈陌现在藏在包裹里的皮鞭,连连猛抽之后,才渐渐凶性消退的。 陈陌的境界低修为差,那是客观存在。可要论起心狠手辣来,眼前这一大帮人,还真挑不出来一个比得过他的。 之前陈陌给贾恒下毒,又摧断了贾恒的心脉,那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做出来的事儿。 在陈陌的目光逼视下,一干修士都沉默着,没有人一个吭声。事不关己,谁愿意掺合缥渺阁内部的事务当中去。没有人是傻子,他们进了缥渺阁,也就是杂役弟子。任师兄也好,陆仙师也好,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就连张旗,也开始退缩了。他看出来了,陈陌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张旗没有跳出来继续叫嚣,任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向陈陌问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有些心机,口口声声地说维护我的清誉,实际上是在转换话题,要知道本仙师在此,质疑的是你雷光石的来源。说,你的雷光石,是不是陆师弟替你收集来的?” 任杰说着,身上释放出凛冽的气势来,试图用自己的威压,来震住陈陌。 任杰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威压,在陈陌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墨山牢狱里关着的那些江洋大盗,谁的手上没有人命,有的用杀人如麻来形容也不为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胆小的连和他们说话都不敢。就是那些人,陈陌照样用鞭子抽打,毫不手软。 比起杀气来,任杰的威压又能算得了什么。如果任杰是筑基修士,还真会给陈陌带来压迫感。可惜,任杰也就是一个练气四期的小修士。 “任仙长说笑了,”陈陌勇敢地和任杰对视着。在对方冷冽的眼神下,陈陌淡定地答道:“我虽然刚刚练气不久,也知道仙路艰难,修士要想长望大道,就必须迎难而上,不屈不挠。我和陆仙师也刚认识没几天,他有什么必要为我来收集雷光石?弄虚作假,岂不是有违他的道心?” 听到这话,陆清鸣也意识到自己该接口了,“正是如此。任师兄,我敢向上天发誓,陈陌收集雷光石的事儿,和我无关。有违此誓,就让上苍断我大道,绝我道途。” 陆清鸣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倒是让任杰无话可说了。任杰眼珠子转了转,却是不甘心,又指了指张旗,“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陈陌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雷光石的事儿过了,看样子姓任的又把主意打到了被自己杀死的车夫身上去了。 他陈陌和任杰无冤无仇,却被对方死缠着不放,着实让陈陌心生杀意。 姓任的,你给我等着。 张旗被任杰一点,赶紧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刚才小修是说了,陈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