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脊背,摆出一副大人的老沉样子。却不知道自己那小身板连椅子都填不满,而且他还穿着跟她一样的滑稽夹克和松垮的牛仔裤,看起来反而有种外强中干的虚弱。
见她还站着,他慢吞吞地说:“别傻站着,找个地方坐下来,地上,沙发上,随便你。”
卡罗尔算是看出来了,斯内普这人的性格大概就是不允许他说出一句像“请在沙发上坐下”这样一句符合正常社交礼仪,表达自己善意的话。
俗称,大拧巴。
卡罗尔面色不变地微笑道谢,然后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现在浑身酸疼,左手被撞到的胳膊肘更是火辣辣地胀痛,动一下都牵动神经,她试着转动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便松了口气。她又盘起腿,把脚缩进大腿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还没缓过来的僵硬脚趾。
斯内普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直到她在沙发上彻底盘成一团,像个冬眠的刺猬一样不再动了,才开口:“听动静,刚刚,你是不是打伤他了?”
“你是说那个怪物?应该是的,我不确定是哪个部位,但我扔的瓶子肯定让他吃了点苦头。”卡罗尔揉着胳膊,露出了报复成功的快意微笑。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那个怪物又太高,她肯定要先把瓶子砸开,再往他头上狠狠地扎几下。
从小到大,她打架或许不能说从没输过,但绝对不曾让对手完全占了便宜。
要么干脆低头认输,要打,就要打到让别人衡量招惹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这是阿莎丽姨婆从小对她的教导。
实践证明,这是一条处理复杂人际关系时最得用的真理。
像是有些惊讶她的反应,斯内普用探究的目光审视了她一会。
“也许应该夸你一句勇气可嘉。”他干巴巴地说,表情有几分古怪。
“也许只是热血上头,”卡罗尔趁机试探,“遗憾的是我没看清楚那个怪物的样子。事实上我爸妈从来没和我详细说过关于怪物的事,或许是担心我害怕,他们只告诉我晚上不要出门,而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看起来,你好像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他——我注意到你是用‘他’来指代的——他真的会吃人吗?”
斯内普表情一沉,避开了卡罗尔的目光,阴阳怪气道:“早知道你这么好奇的话,我就不拉你进来了,正好让你亲身验证一下他到底吃不吃人。”
卡罗尔:“……”
幸好她现在身体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符,要真是在她这么大的时候,他们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起码不把他打掉一颗牙她肯定是睡不着觉的。
见卡罗尔低头不说话,斯内普在扶手椅里换了个姿势,指甲无意识地扣了扣自己的裤子。
“他不吃人,”卡罗尔抬头望过去,斯内普翻着眼睛盯着头顶的蜡烛,语气很不耐烦,带着点恶意地恐吓,“但他会把人剁碎,拿来酿酒。”
人肉酿酒?
卡罗尔困惑地眨眼。
这口味还挺独特。
顿了顿,斯内普像是畏惧,又像是厌恶地闭了闭眼睛,低声说:“他叫托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