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以水为题,以水为局,临溪渠水,草木萦绕。
古朴秀美的亭台楼榭均依水而建,置身院中,耳畔潺潺声动,视线所及一片草木葱郁,错落有致栽种着的花品竞相争艳,放眼望去花木品种虽多却绝不给人一种杂乱迷眼的感觉,反倒相映成画,谐美趣然。
且愈往愈院里走,花木的香气愈显,气味清淡宜人,一点都没有寻常多种花木混合在一起时生成的浓烈香腻,反倒是融合成了一种出人意料清新,越闻越觉心朗气清。
这样的院与水,这样的水与楼,这样的楼与花,这样的花与木,这般恍若置身江南水乡的别致清雅,古色韵美……如此景致,可以见得这院子的主人必是花了心思的。
光是搭配这些花木品种,不仅是兼具了视觉上的和谐美感,更照顾到了花木彼此间气息的交融汇合,如此心细至致,这样的人……
这一刻,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在摆弄花草的清逸身影,清安心底蓦地涌现出了一种百感交集的矛盾情绪,面对这样一个人她确实由心地萌生了一种想要去了解他的想法,可同时也有一种本能在告诉她要抗拒和他靠近。
“这位小哥,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要办,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你家主子吧。”
临了还差几步,清安却来了个临阵脱逃,刚把手里的东西往小厮怀里一塞,正准备拔腿就跑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既然来了怎么又急着走。”
清安一怔,由衷的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脑子短路了,都走到这里了跑什么跑,这不是等着被人逮吗?
但……谁还没个脑袋短路的时候,不走就不走,她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于是乎,清安麻利地又回过身去,然后……嗯……
夏日午后的阳光明明灼人却在这一刻显得分外柔和,院中的繁花本是开得绚烂也在这一刻归于沉静,这一刻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云淡风轻,引人心遐。
啧啧,长这么好看,绝对不能让他经常出门露脸,不然大师兄的男神地位可就容易动摇了……片刻愣神后,清安由心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怎么,看见本王好像心情不大好?”
清安飞快地摇头,恨不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敢啊,您都长这么好看了。
“哦?那是……”宸王颇有耐心地追问,声音出奇的温柔,却听得清安头皮发麻手心冒冷汗。
不对劲,不对劲地很啊……她明明只是来还个东西,怎么感觉像是在被人调丨情啊,关键是她还不能正面刚,真特么憋屈。
一时间,清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更不知道一双眼该往哪里看合适,直到她突然眼神一亮,好似守财奴看见了金元宝,看门犬发现了肉骨头……
“王爷,我能看看那盆花吗?”清安压下心底的兴奋,指着院中石桌上摆放的那盆雪绒球,问道。
宸王扭头,看了眼那花儿,冲她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清安径直走到那盆雪绒球面前,俯身下来,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那像蝴蝶翅膀一般的雪绒花瓣,觉得有意思,又再拨了拨,像个大孩子寻觅到了一件格外可心的玩物,兴味盎然。
嗷嗷,这雪绒球实在是太萌了,远看像饭团蠢蠢呆呆,近看片片小花瓣紧簇在一起,拨一拨,动一动,萌爆了。
“喜欢?”
“嗯嗯。”
“那便拿去吧。”
“啊?”
当清安拖着一身疲惫走出宸王私宅时,她先是低头看了眼手上捧着的雪绒球花,再是抬头望了眼头顶刺目的阳光,顿时感觉两行热泪就要流下来了——怎么办,她怎么又收礼了,这样她还怎么当一个公正廉洁的好捕快啊!
同时间,院墙另一侧。
“啧啧啧……阿尘你是越来越阴险了呀,人家来还盒子你又给人家一个前朝瓷器当花盆,你是等着人家再来吗?”
“的确阴险,元宵,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复杂的心思。”
“什么我阴险,明明就是你,你敢说你没打坏主意?”
“元宵,看你刚刚更衣用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要我介绍个大夫给你吗?”
“你……”
六扇门。
手捧雪绒球,清安前脚刚进门,小六后脚就冲了上来堵了她的道。
“清安姐,不好啦,铁手总捕头和追命总捕头被停职了。”
原来就在刚才,就在清安不在六扇门的时间里,一直不肯配合审问的黑蝴蝶肯开口了,开口就说六扇门里有她的同党内应,那便是抓捕她归案的铁手和追命。
这话说出来,别说两人的师父六扇门的大统领诸葛神侯不信,就是六扇门上上下下也没一个信的,人家堂堂四方总捕和你个穷途末路女飞贼趟得哪门子浑水,人家要名气有名气,要钱财有钱财,要说是看上你有几分姿色……至于吗?
所以,就黑蝴蝶所说,六扇门诸同仁的一致结论是——黑蝴蝶想报复。
不过诚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遇上有组织有预谋来下套找麻烦的,却也是没辙。
这边黑蝴蝶才指认铁手和追命是同党,那边右相黄玄来了,说黑蝴蝶曾盗窃他家中一件传家宝,听说六扇门抓捕了黑蝴蝶所以来打探传家宝的下落了。
乍一听这确实合乎情理,但却经不起细究,这黑蝴蝶被抓可好几天了,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黑蝴蝶指认六扇门里有同党的时候来,敢再巧一点吗?
见到黑蝴蝶后,这右相也压根就不问什么传家宝,只追问什么内应同党,用心还敢再明显一点吗?
最终,右相黄玄借由黑蝴蝶口说无凭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