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怎么还没回去啊?”
戏谑的口吻,愉悦上扬的尾音,年轻男子一袭明黄色的常服,上绣龙纹图案,长发用金冠玉簪束起,明朗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衬得他本就俊朗的脸孔愈发耀眼迷人。
什么,打哪又来冒出来了一只美男?
非也非也,眼前这位俏生生的俊郎儿其实就是一直被清安吐槽卖萌可耻的小胖墩皇上云澈,至于眼下他为何又变回了发胖前,这……请容许暂且保留一个悬念。
“阿尘,我可记得前几日要多留你一刻钟都是留不住啊。”云澈上前一步,与自家小皇叔并肩站在皇城至高的钟鸣楼上,一起俯瞰着京城的夜色阑珊与万家灯火。
半晌过去了,看着从自己出现压根就没搭理过自己的某人,云澈腮帮子一鼓,像个受了大人冷落的孩子,冷哼道“喂,云尘,我现在好歹是皇帝,你理我一下啊!”
被人直呼其名的男人抬了抬眼皮,瞅了边上瘦回原本模样的自家堂侄子,剑眉一挑,道“你还是胖些更顺眼。”
“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变望妻石不会说话了呢。”自动屏蔽不想听到的内容。
“你这毒……到底还能解不能解?”又一个屏蔽不想听内容的。
“这打娘胎里就带的毒哪里说解就能解,若不是遇上小乔,我现在怕是早就去见云家列祖列宗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小乔说胖子好,取暖!”
“现在是夏天取的哪门子暖。”
“你……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不能!等过一阵黄玄的事处理妥当了,我就离京同阿楚一起帮你寻解药。”
“阿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澈把手搭上自家小皇叔兼好兄弟的肩,语重心长道“就我现在这样活到七八十岁没问题,你们别把心思全放在我这些事情上,有空也考虑考虑自己的事。”
“哦?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靠,别来这套,明明就是想岔开话题还说得那么手足情深、义薄云天真的好吗!
“阿尘,你娶媳妇吧!我给你建府、办彩礼、提亲、主婚。”一溜儿说下来,云澈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要感天动地的节奏,有听说哪个侄子想着要给自家叔叔操办婚礼的吗,他这满满的都是真心啊。
“阿澈,你该吃药了。”
“我刚吃过!” 他刚刚真的在吃药来着。
“那就是吃错药了。”
“哼!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喜欢那捕快姑娘?”
要是这问题搁在以前那会儿,某人绝对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毕竟最初他对她的好和为她所做的事当真仅仅是出于一种报恩的心态。
只是渐渐的,这样单纯的初衷悄悄然开始发生了变化,相比保护她的安危,他也想要看到她高兴,想要满足她的一些小小心思。当然,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尽自己的能力去让曾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人开心,理所当然。
直到那个狂风暴雨乍起的夜晚,他夺下她手里的利刃,她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生气,那一刻被他深深掩埋在心底十几年的某个情绪破尘苏醒,原来……他还是害怕被抛弃的。
“有人说越是孤单的人越是容易一直孤单下去,因为他们没有尝试过用心和另一个人相处,当相处过了,便再分不开了。”
哇靠,原来已经到了分不开的地步了,作为一个好皇上好侄子好兄弟他怎么能坐视不理!拼了!
“阿尘,你就放……喂喂,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好歹听我说完再走啊啊啊啊……”
阿尘什么时候性子变这么急了,难道……难道……他是要去表白?!
“老福头,老福头!”
“诶,皇上,老奴在这儿呢。”
“快点,找人跟踪阿尘,看他到底表白成功了没有。”
呃……皇上,您这么鸡婆也是够了。
且说另一边,位于六扇门隔壁街的镜花楼里,咱们的清安妹子正托着腮帮子观赏着每隔几个月就会上演一出的大戏——我家师兄撒酒疯。
不用猜不用想,四大名捕里能干出撒酒疯这档子事的,无论从左往右数还是从右往左数,都只有追命一人。
事实上,追命的酒量算是师兄弟几个里最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喝遍京城无敌手,但有句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酒量好的人若是轻易醉了,问题不在酒上,不在人上,而是在他的心上,他心里想醉,想以醉来逃避一些现实里的问题。
那么,追命是想逃避什么呢?
刚接到酒楼老板派人传来的口信那会儿清安也没闹明白,但当她来到酒楼听到那无限循环的“小蝴蝶”魔音时她明白了,再听了自家师兄的新晋好基友顾惜朝的解释后她更明白了。
说到这里肯定有人要问,顾惜朝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怎么也在这?
不得不说,检验一个好基友的标准就是看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不会不顾重重阻碍出现在你身边,事实证明顾惜朝做到了,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不适合和六扇门扯上关系,但在追命说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出现了。
陪着追命一起喝酒,听他的倾诉,被他抱着哭……
此刻,面对着被自家三师兄像只八爪鱼似的抱着的顾惜朝,清安暗自在心底为其点了个蜡——摊上自家三师兄这么个朋友,分分钟没太平日子的节奏啊。
“清安姑娘,追命他这……到底……”顾惜朝看着哭过一茬又接一茬仍气力十足的追命,斯文俊俏的脸上扬起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清安倒是淡定,打了个哈欠道“别急,最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