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俗话说,一想,二骂,三感冒……没错,有人感冒了。
虽说已入盛夏,不过任谁活生生被晾在外面一整夜,怕是都会染上风寒吧。
“主子,您知道昨夜里风有多大吗?”
木九红着双眼,顶着一张白兮兮的小脸,苦情兮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奈何,纵然已是表现得惨到深处,却仍是没唤起某人的良知,倒是换来了一句:
“白天风不大,要不要再上去晾会儿?”
有的人要么不说话,一旦开口,多半不是威胁就是恐吓。
木九登时一个激灵,赶忙闭紧嘴巴,随即一个劲地冲边上的黑衣男子使眼色,男子瞥了他一眼,上前禀告道“主子,昨夜六扇门南方总捕追命……”
且说另一边,此刻的追命已大摇大摆地进了平南王府的大门,由王府管事引路向后院去。
路经通向后院的回廊,假山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追命的注意,只见他身形一闪,一个潇潇洒洒的跃身,来到假山后挡住了鬼祟二人的去路。
他双手环抱胸前,眉峰一挑,瞥了眼正被眼前二人抬在手中的麻布袋,撇撇嘴。
当即,二人慌慌张张丢下手中的东西,扭头就跑,不过还没跑出几步远就被府中巡逻的卫士逮了个正着,只得认栽地磕头求饶。
“大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呀……”
追命摸摸鼻子,显然对这二人所说并不感兴趣,倒是把探究的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些出现得及时且巧合的王府卫士身上,不禁心中生疑。
“这不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吗!”动手去解麻袋的王府管事惊呼,脸色骤然大变,大喝道“你们竟然敢动王府里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闻言,追命眼中忽地闪过一瞬悲伤,却又飞快消失不见,他走上前俯下身来,伸出两指探了探丫鬟颈侧的脉搏,又瞥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清安突然从墙头跳落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后只见她急急走到昏迷的丫鬟身边蹲下身为其检查伤势——呼吸正常有力,脸色微白,脸上带着淤青,身上的衣裳破了许多处沾着血。
清安亦是摇摇头,紧跟着与追命对了个眼神,两人眼中的困惑不言而同。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清安倏地起身,拔剑抵在跪地其中一人的喉间。
“是……是这丫鬟的主子,说……说这丫鬟吃里扒外……”被剑抵住喉咙的尖瘦男子战战兢兢答道。
“哦?丫鬟吃里扒外拉出去杖毙就好,何必花钱让你们来处理?”清安一脸不信,手腕稍稍用力剑尖即刻渗鲜血,正欲再追问下去,却听得追命忽然一声大喝,随即人似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真相往往就像那藏在黑夜里的影子,明明存在却难以捕捉其踪迹……
两年前平南王府郡主被害成谜,两年后绣花大盗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王府偷盗明珠,王妃膳食被下慢性毒药,厨房管事嬷嬷被灭口,昨夜给她传递消息的丫鬟遭毒手……
一连串的案件,除了今早这起段数略低、纰漏太多、真相一眼即明,其他案子都是线索找到哪就断到哪,掐断线索的手法更是专业老辣,真真让清安是头疼不已。
从世子妃那回来的路上,清安尝试着作这样一个假设,假设这一系列案件会不会是为一人所作或是同一组织的所为,因为所有案件的真凶无疑都有同一个特征,那便是——十分清楚捕快办案的思路,懂得逆推办案思路制造假伪真相。
就拿管事嬷嬷的死来说,明明是灭口,凶手却在制造火难时不忘在死者喉里塞上一把烟灰,通常捕快办案判定死者是否丧命于火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判断咽喉里的异物,而在这桩案子里如果不是管事嬷嬷当时已停止呼吸太久,这把干烟灰完全是可能变作糊状的,那么所呈现出的就是丧命于火难的确凿“事实”。
“清安姐,所有证据都指向府里的表小姐。”
清安刚进院门,大石便立即上前来向她回报,对于这样调查结果清安并不怀疑,却也并不完全认同。
“是她肯定没错,不过世子妃应该也没少出力。”见大石还没明白,清安解释道“对那丫鬟下毒手的是表小姐,但是世子妃一早就知道,丫鬟也知道,世子妃主仆联手演了一出戏。”
听清安这样说,大石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要将人转移不是该趁天没亮,怎么会选在大白天,这也确实太奇怪了。”
“王府入夜和天亮前把守最为森严,所以趁早上进出王府的人多时更容易混入,奇怪的该是明明应当是鬼鬼祟祟进行的事,怎么偏在明目张胆的地方,不然哪里会一下子逮个正着。”
“这是那两人身上搜出来的路线图。”大石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我问了府里的管事,这图上指的出府的路是错的。”
“这图肯定是被掉包了,还有那些王府卫士……”清安瞥一眼图纸并没有细看“周家女儿果然也是在后宅里斗争成长起来的……对了,找到我师兄了吗?”
这样问着,清安已推开了房门,只见上一秒她还在询问去向的人此刻正躺在她房中的榻上睡大觉,睡姿还极为不拘一格。
听见开门的声响,榻上的人蜷了蜷身子,迷糊糊张开了半只眼,懒懒道“师妹回来了啊……”
清安见怪不怪,走上前,道“师兄你刚不是追人去了吗?”
“谁说我是追人,我是追一只猫,一只大黑猫!”追命一个翻身从榻上坐起,揉揉眼,故作神秘道“师妹,我跟你说,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因为……”
“因为什么?”
“它跑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