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呼“大人,这是诬告,诬告啊!”
“肃静!”薛大人连拍两下惊堂木,下意识皱起眉头来,蓦地瞥见一边上清安也是一脸不看好这情况的表情,心道莫不是他们父女俩想一块去了?
都说生女肖父,说得太对了,俩儿砸都太蠢了,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的聪慧。
薛家二少:啥,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
薛家大哥:当爹的年纪大了,有些话当儿子的不拆穿就当是尽孝了。
所以,公堂上俩人到底一起想到哪块去了——这节奏不对,反扑得太早。
在清安看来,韶华郡主这料爆得未免太早,毕竟依照着审案的规矩这诉状是不能立即受理、审理的,至少得是在眼下这案子了结之后,故而这底牌亮得太早难免打草惊蛇。
更重要的是这打乱了她预先安排好的人证顺序,要知道人证一样可改变了出场的次序、方式效用效果可就大不一样了,关于这点她还特意让齐青瑶带了个消息,眼下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郡主瞧着也不像是个爱临场发挥的主儿啊?
清安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想出会是哪环出了问题,索性放宽了心,要说先前她还有些压力想着争取尽量要把负面效果压到最低,这下好了,啥也别想了,就安心尽好自己的本责吧,至于这案子最终会审成什么样……她又不是审案的,管那么多干嘛!
反正这事儿玩崩了倒霉的一准不是她……
话说如果此时咱薛大人能听见清安的心声,估计是要心塞的大呼儿女都是债、一样都坑爹,不过哪怕这会儿听不见其实他也挺心塞的,忍不住不动声色地向荣广王扔个白眼——你女儿好坑。
荣广王一脸坦荡欣然收下:我知道。
要说这俩人咋就忽然在公堂上眉来眼去了?
说没个十几年的基情谁信啊!
事实是,何止十几年,是几十年,年份久到得从俩人一起穿开裆裤时说起。
别瞧如今一个是一句话能让宗室抖三抖的王爷,一个是铁面无私、拿谁恁谁管你爹是谁的京兆尹,可往前推几十年,一个是没头脑加不高兴,一个是耿直到曾把深陷中二期的太子吐槽得成功走出中二。
对了,那太子就是如今的太上皇。
#如果互坑不足以代表真爱,那么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呢?#
#忠臣要从娃娃抓起#
总而言之,尽管云韶华这场反击在清安等人看来并不够稳妥,不过却是将先前公堂上的沉闷与压抑一扫而空,更是引得衙门里外一片哗然,流言舆论随之而起。
可以肯定的说,无论最终这些罪名是否都会被证实,哪怕只有十之一二被定论,又或者根本没有一项能被证实,这所有的罪名也都会成为加注在萧家二房身上无证之罪,这便是流言与舆论的力量,一如之前他们对别人所做的。
一瞬之间,清安忽然想通了为何在这之前荣广王府都不曾放出任何萧家二房的丑闻,不是他们不想或不能,而是以往何时、以何种方式都不及此刻在这公堂上的这般影响力。
不过,尽管影响甚大,如清安所料堂上并未立即受理韶华郡主的诉状,而是继续着原本案件的审理,并召了被指行凶的郡主丫鬟与苦主沈氏上堂。
沈氏是被担架抬着上来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堪堪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孔,面上双目紧闭着,整个人瞧着仿若已去了大半条命。
关于沈氏出事后的情况,清安有派人去打探过,自己也亲自去探过,结果皆是一样,这沈氏血气俱亏还伤了根本,少不得要精心养上好几年,可萧老太会如此待她吗,未必吧。
且不说这沈氏并非她亲外孙女,再说若不是因沈氏这萧老太费些心思未必不能将萧家郎与郡主撮合成对儿,像萧家老太这等面慈心恶的人若不是盯上了沈氏肚里那块肉,估摸着早早就将沈氏打发干净了,眼下沈氏没了孩子今后能不能生养还两说,萧家老太又怎会长留这祸患,难不成还真让自家孙儿娶这么个破落户?
只怕是待风头一过,这沈氏也挨不了多久,纵使萧家老太不对其下毒手,估摸着眼下若不是沈氏还有些用处,怕是早就被萧家老太草草弃之一旁了。
什么,沈氏的情郎不管吗?
想管也得有拿本事啊!说来如今这悲剧最该担责的何尝不是萧家郎,若不是他太过懦弱又没担当事情又如何会走到今天这步,这样的人或许本性不坏却也真心不值得任何女子托付终身,即便是与其自诩两情相悦的沈氏。
“奴婢雪柳见过几位大人。”
因着沈氏昏迷不醒,不过上来走了过场便被抬到后堂,故而堂上当事者只剩下了郡主的丫鬟雪柳,雪柳人如其名,肤白赛雪、柳叶腰,打扮亦是体面。
“本官问你,当日你是否当街与沈氏起了争执?”
“回大人,那日奴婢跟着自家主子与齐王府的青瑶郡主乘车一道往城外去,谁知半道上有人拦车,主子便使奴婢下车去处理,拦车的是萧国公府的表姑奶奶沈氏,沈氏要见奴婢家主子,主子却不欲见她,奴婢便拦着沈氏不让她上车叨扰主子,大人问是否起了争执,那自然是有的,奴婢不敢隐瞒。”雪柳应答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内容有度。
“那你可有推搡身怀有孕的沈氏?”
“这断断是没有的啊,大人。那沈氏乃是孕妇又是新寡,虽说奴婢家主子与萧家有怨,可奴婢断做不出那等出手伤害孕妇之事,奴婢不过是只身阻拦沈氏罢了,还请大人明鉴。”
“哦,既你未推搡沈氏,那沈氏又为何会摔于地失了腹中胎儿?”
“奴婢也不知,奴婢只记得当时沈氏突然面露难色,抱着肚子,口里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