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围场的常客,清安对围场的地形可谓十分熟悉,毕竟这一带也是早年他们师兄妹练身手的地方,故而才跟了一会儿,便起了要打道回府的心思。
无他,就冲这姑娘故意原地打转儿想要甩掉她的架势——做人嘛,还是要识趣些的,明着不行,咱还是来暗的吧。
然而,清安才是调转马头,就听那白衣女子唤她,询问她方才所说的那处景色甚好的地方如何走。
清安愣了愣,莫非……这姑娘是个不辨方向的?
是了,这儿放眼望去都是树路又纵横交错的,平日养在深闺的女子眼下一时迷了方向也不奇怪。
清安并未多疑,十分爽快地给她指了方向,却不曾想这女子旋即挥起马鞭直直的就往那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眼瞅着,不禁让人有些担心那纤弱的身板会否随时可能从那颠簸的马背上摔落。
一句话:真的蠢货敢于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至此,清安算是彻底歇了要去阻拦一二的想法,生怕逼紧了这姑娘再有什么危险之举,到时要出了岔子可就全是她的不是了,左右这围场明里暗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且就这姑娘的本事……算了,有些话她还是不拿出来伤人了。
如此想着,清安拉拉手上的缰绳要走,可是……
是的,天不遂人愿,她这还没走出几步呢,就听得一阵浩浩荡荡的踏马蹄声传来,清安素来耳力惊人,一下便辨出这声音正是来自方才那女子去往的方向。
“不是这么巧吧……”
说来也是真的巧,这马蹄声的源头恰是此刻正在附近狩猎的云尘一行人,此时他们正带着一众侍卫随从在追捕一只白鹿。
白鹿乃是鹿群中罕见的品种,珍贵不说,寓意也是极为祥瑞,故而活捕十分讲究技巧。
眼下,经过一番追逐,精疲力竭的白鹿已不如最初那般灵敏,瞅准时机,卫国公世子与安宁王世子同时拉满宝弓,一瞬双箭齐发,直直向那白鹿射去,然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突然策马冲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间倏地掠出一道身影,一瞬卷走了马背上的白衣女子。
一切发生得突然亦结束得突然。
犹有人仍未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例如安宁王世子——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实力演绎了一把何为懵逼。
成功救人的清安这会儿也是懵的:谁来告诉她怎么可以这么巧,前一阵自己才再三向某人保证绝对不搞危险动作,这才多久啊就被对象抓了个现场?
迎上自家对象那深沉锐利的目光,清安登时抖了个激灵,赶忙甩手抽回绕在白衣女子腰间的鞭子,谁知那白衣女竟突地身子一歪摔个了灰头土脸。
呃……她说不是故意的应该有人会信吧?
跌倒在地的白衣女子,抬头便是狠狠剜了清安一眼,紧跟着捂着身体某处,嘤嘤弱弱地喊起疼来,一面喊着,一面泪眼汪汪地望向马背上的年轻公子们。
“……”
清安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表示一点都不想背这口助攻碰瓷的黑锅。
此时此刻,在场以云尘为首的世家公子们自然也不是傻的,本还都有些担心这遇险的姑娘的,现下一看,他们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不过,就在几位公子默契一致选择冷眼无视之时,只见他们从小就很畏惧很服气的某位王爷,竟是潇洒洒翻身下了马背,紧跟着移步朝着那……哦不,是绕过了那跌坐地上的白衣女子,一路向着那位身手不凡的六扇门姑娘跟前站定了。
果然!
先前在围场外就瞧出不对劲了好吗,没敢问,一路搁心里憋着憋着,这会儿……当真没法再憋了好吗!
“铁树开花了呀。”俊美的卫国公世子稳坐马背之上扬起一个微妙的笑容。
“分明是老木发新芽。”从懵逼中恢复过来的安宁王世子开启毒舌模式,要知道论毒舌京城里还没人追赶得上这位世子爷的步伐呢。
“郎才女貌,实当般配。”某王爷资深迷弟陶家三公子这会儿若不是在马背上,都要忍不住掏画笔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了呢。
“王爷以后会不会惧内啊?”
三人斜眼:跟武夫果然总是聊不到一起去……可是,这样的顾虑还真不能没有!
这边亲友团八卦讨论小组说开就开,那边云尘一身玄色负手立在清安跟前,周身对外两米开外的王八气场,格外慑人,尤其是……就只盯着你看却不说话。
话说想当初每每见这人这样,清安总觉得他是要来找碴的,心里怕怕的,至于现在嘛,关起门来她还真不惧他,出门在外……嗯,像刚刚那么惊险的举动她合该是要同他好好解释一下。
“这事儿我可以解释的。”
云尘眼不眨一下,一副“没空听你胡诌”的惫懒模样,扬了扬手,立即就有人上前来,把那边上瞧着十分碍眼的白衣女子带了走。
“解释就不必了。”
“怎么就不必了!”清安急了。
“我只是来问问你有没有受伤。”
呃……刚刚反应好像有点激动了。
云尘嘴角突地噙起一丝笑意,微微俯下身来,凑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受伤没有?”
“没有受伤,好着呢。”舍身救人这种大义情怀她是真没有,更何况是救这么个人真没必要,她这人可自私可惜命了呢“就是没救到人,我也不会受伤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云尘说着,向一边的侍卫的递了个眼色,侍卫很快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