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今日出门前咱诸葛大人啊他……他没瞧黄历。
话说作为当朝重臣兼羽林卫总教头,平日里,咱诸葛大人出入宫廷那可谓是如家常便饭一般,这不,就连今日休沐,还进宫面圣商讨政事,妥妥的皇宫御前打卡第一人。
说着说着,仿佛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天黑了。
然后,只见圣上大手一挥爽快的放走了同被召入宫的另几位大臣,独独留了诸葛大人下来用晚膳。
这让天黑就被赶、压根不留饭的几位大人很是羡慕又嫉妒啊,虽说都是做到当朝重臣位子上的人了,可在朝为官谁会嫌圣眷太多啊?
对此,咱们的当事人诸葛大人苦涩一笑……嗯,是不嫌,说嫌那就虚伪了不是?
可是……敢问陛下能否看在臣一片忠心为民为国为社稷辛劳了几十年的份上,再不要问臣小徒弟的婚事了可以吗?徒弟她亲爹现在找着了,问她亲爹行不行?
臣只想安静的当个中年老臣子啊!
是了,话说这几月里,当今圣上对咱诸葛大人的骚扰……哦不,是关心,那是源源没有断过,且大有不见自家好兄弟兼小皇叔娶上媳妇儿绝不罢休的架势。
诸葛大人心里苦啊!
透心凉的苦啊!
扪心自问,自个儿怎么就教导出了这么个白面皮芝麻馅的皇上呢,遥想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
候……多温润如玉的一人儿啊,比那妖孽孽的熊孩子楚王、从小瞧着就心眼多的宸王那是可爱了不止一点点啊。
不错,咱诸葛大人当年可是宫中一众皇子的启蒙老师,可谓是一路瞧着众皇子一点点从小萝卜头长成翩翩少年郎,再看着他们一个个为皇位为利益手足相残……
时至今日想到这些,诸葛大人仍是满心感概,因此倒也明白体谅几分当今圣上眼下这些作为,毕竟人啊这一生能守在身边的人至始至终不过寥寥,尤是这身在高位者。
想当年,宫变之后,身为中宫嫡子的皇上在一纸诏书下成了新皇,可就在其登基前,本该大受封赏的楚王与宸王却都自请离京,此后几年间也就只从战报、奏折上才能偶尔听得他们的一些消息。
两人为的什么?
虽说此事在当年众说纷纭,可知晓内情的人都知,不过是为了不让皇上为难罢了。
话说当年圣上登基,尽管中宫嫡子出身又有传位诏书在手,乃是十足的名正言顺,但众所周知皇位从不单单只是名正言顺就能坐稳的,尤是这经历手足相伐后登上皇位的……当皇上的敏感,这当臣子的更敏感。
这不,当年诏书刚下,就有一堆所谓的忠臣组队来向新皇忠言逆耳了,不提那些争夺皇位失败的皇子以及支持他们的世家勋贵,矛头直指向一路陪新皇披荆斩棘的这两位王爷——要提防,要忌惮,富贵荣华可以有,委以重任绝不能够。
毕竟这两位可一度也都是传闻中的储君人选,说没点心思,谁信啊,新皇根基不稳最是怕这种人搞事情了好吗,一定要防,必须要防,为了江山社稷不可不防啊!
什么,当年诸葛大人有没有参与其中?
当然是没有啦!
机智如诸葛大人,一双慧眼早已看透了这是套路,都是套路!
且不说外人了解不了解这仨人的关系如何,单说当年这皇上还没登基呢,就来给人家的功臣上眼药,这一个、两个犯这样的傻就算了,一大片犯,这明显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谁?
能有这能耐还敢这么耍无赖为难人的,还能有谁——前皇上呗。
生生一堂帝王心术:朝纲与情谊,两难之间,如何权衡取舍?
一面是惴惴不安的朝臣,根基尚且不稳的朝堂。
一面是同甘共苦的却不知未来敌友亲疏的手足。
一道难题,摆在当年的圣上面前,却同时考验着三个人。
是力排众议坚守情谊,还是大局为重权宜之计?
最终当年皇上并没来给出答案。
只因这有人太犯规,玩抢答,此后更是离京一去好几年。
真真是想找人算账都没处寻去。
是的,其实皇上想找这俩人算账很久了,当年说好的成事了一块儿潇潇洒洒富贵荣华的,这丫的倒好,自作主张跑去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撇下他在这富贵窝里特么像个无情无义的混帐啊!
那些个憋屈啊牢骚啊……
咱诸葛大人也是懂的,都两代天子近臣了不是,可是……真不要只揪着他一个人好吗,薅羊毛都不带只在一头羊身上的,况瞧不出他是只老山羊吗,没啥羊毛薅的呀陛下!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诸葛大人这些发自肺腑的心声,积攒已久终于量变产生质变,透过那传闻中的君臣默契递到了圣上的心坎里,激发了当今圣上那所剩不多的良知,难得的……
吃饭就真只是吃饭,顺便还送了点菜——进贡的大闸蟹。
吃饱喝足,领着大闸蟹走出宫门的诸葛大人: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年轻的面孔。
登时,诸葛大人回过味来了——这是故意拖着自个儿到这时辰呢吧。
压下心里那一万头狂奔的神兽,诸葛大人面上一团和气向着迎面走来的年轻王爷,微微施礼。
某王爷姿态谦逊,客气回礼“太傅大人。”
“王爷夜里进宫想必是与陛下……”
“不,本王是找太傅大人。”
“哦?”诸葛大人佯装糊涂。
“本王想去景山书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