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消息怎么找你,不该是找我才对?”
“可能是我瞧着比较靠谱吧。”
“我看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青山,叫我搁这儿站着找半天,到底找着没有啊?”
“二十几年前,这六扇门的门往哪边儿开我都不知道呢,哪儿那么容易找出来。”李青山埋头蹲在高高几摞卷册中央,继而灰头土脸的摆摆手道“不成不成,你往隔壁衙门找去。”
“咳咳咳咳咳……李青山你这……这收拾家当呢?”
偶然路过卷宗库,听见里边有对话声儿,追命搁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然后立即被库里扬起的陈年积灰给呛着了。
“别,别进来,都先出去,别给我把这儿都弄乱了。”
师兄妹俩登时就扫了一眼面前这乱糟糟的景象——难道还可以更乱?
不过饶是心里如此吐槽,师兄妹俩还是配合地先出去了。
“师妹,李青山他这要找什么?”
“这个嘛,刚刚高捕头不是寻我?”清安一一将事情原委说给了追命听“就是这样了,我想着左右不是个坏事,能帮也就帮了,不能也无所谓是我们的不力。”
追命向来最听不得这样的凄苦事,听罢,斩钉截铁就道“帮,一准得帮!”
“……师兄你手里刚接了案子吧?”
“嗯?”
“有头绪了?”
“没啊。”
“那你还管闲事?”
“师妹你就没点同情心?”
“可能不多了吧。”纵是还有很多,清安也不觉得该碍着自己的正事“师兄你再不去办案,大师兄可是……”
“别!”最近听着无情的名儿,追命就跟那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师兄这就去办案了,走了!”
耳边话音刚落,清安就看着追命三两下蹿没了影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明明是师兄妹里年纪最长的,却偏偏是经常最不懂事的一个……
“师妹你在这儿啊?”铁手刚正愁不知道哪儿找人去呢,谁知就这么巧来取个东西就碰上了。
“二师兄你找我?”
铁手点点头,而后,带着清安往关押犯人的监牢去。
六扇门里监牢分两类,一类是明面上瞧得见的,关押一些案件从犯,另一类则是需要通过重重关卡才能去到的暗牢,用来关押一些重罪主犯。
就在几日前,绣花大盗一案中的从犯及其家眷都悉数被押解回京了,从犯的招供中他们才知金九龄这个曾是六扇门骄傲的人,这么多年来竟犯下了那样多的罪行,可称得上是罄竹难书,有些甚至还是他在六扇门任职时犯下的。
而其中更有一桩引起了无情等人的注意,那便是十几年前发生在距离京城不远的焚村案,此案乃是多年的疑案,也正是这桩案子他们的师父恰恰好捡回了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们的师妹。
无独有偶,有一从犯家眷近日道出了另一桩十多年前的往事,而这段往事的主人公似乎也正是他们的师妹。
十多年前,有一丫鬟叛主,出卖了府上逢民乱与父母兄长失散的小主子,使得护送小主子回京的仆从无一幸免于难,年幼的小主子也就此不知所踪,而丫鬟却嫁给了当年的凶手之一,如今儿女双全,在落网前日子也是过得和和美美。
“都……都对上了?”
“今日一切都对上了。”
“呵!”自忆起往事清安就想过许多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真相会是如此令人心寒“二师兄,我还是不去了。”
从沉默到嘲讽,再到此刻的面容镇定,看着清安,铁手想说些什么却又当真不知能说什么。
“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不要见到她。”
尽管那些记忆已经慢慢变得模糊了,但是那些人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是他们亲人一生的痛,去听一个人十多年后的忏悔做什么,倾听只会让背负罪孽的人心安理得,而遭受过痛苦的人呢?
只会重复那些痛苦的感受,重新去接受,去排解,甚至还要去违背本心的理解和谅解……
理解人性的怯懦。
谅解弱者的无奈。
因为在世人的眼里,只有这样,才能与那些作恶者区分开,成为真真的善人,被伤害的一方。
而这些她都做不到。
“清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
心里不太舒服。
可是不能说。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精致佳肴,感受着桌上家人投来的关心,清安掩下心事,挽起一个自然笑容“就是太意外了。”
这没声没息的,忽然的就说给她补庆贺,她考上六扇门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好像不时兴这么补的吧?
话说薛家人原也没想起这茬来,可前两日薛勉考中大理寺,倒是引得大家心有灵犀了一回,想想这么十几年那些过去的生辰啊及笄礼啊什么的不提也就罢了,现下应时不该来个入六扇门的纪念庆贺吗?
想出这个主意的薛三爷觉着自个儿特别有给闺女当二十四孝亲爹的潜质,尽管这闺女什么的现在还没影儿,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咱们薛三爷又在自家院里挖起了酒坛子。
毫无疑问,这一桌下来薛家三爷又喝高了,但前两日酒后父子兄弟诉衷情的情节在今日却并没上演,原因很简单,薛老爷子父子俩今晚都不在,所以坐在主位上的薛老夫人……
“孽子,站住!”
薛老夫人陡然拍桌而起,一身威风赫赫,一声喝住了要撒酒疯的幼子。
这怕不是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