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没猜错,今天还真是看房来了。
虽说有点突然,但听说花销都不用自个儿掏腰包,侄子孝敬的……那还等什么,挑就是了!
只不过这冬日里看宅子委实有些枯燥,没有景致观赏不说,就算被打理得也还算用心,可实在谈不上有何值得细瞧的地方,再说了这往后指定是还要重新捯饬,所以其实也就看个地段大小格局而已。
“瞧这湖别看眼下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湖,等开春了养上一湖红艳艳的大肥锦鲤,边上栽上大片成荫的叶子树,再打上两顶京城小贵人们最喜欢秋千……”
今日化身金牌售房的德全小公公依旧敬职敬责,一路这小嘴巴就没停过,愣是把眼前光秃无趣的景象,勾勒出了来日碧叶繁花孩童嬉笑的和美画面。
“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你呢?”
“听你的。”
历时几月,已习惯被忽略被狗粮在脸上胡乱拍的德全小公公微微一笑“姑娘说得是呢,这极好的地段格局都抵不得合眼缘,咱这移步再去下一家瞧瞧?”
手握皇家产业小本本的德全小公公今天很有底气。
不过,事实证明,咱们德全小公公还是太年轻了。
“对门那沈国公府家风不正,做邻居不行。”
……
“这宅子前头的主子宠妾杀妻狼心狗肺,不好。”
……
“这一片的后宅隔三差五妻妾斗法,闹心。”
……
结果可想可知,没有看中的。
当然,他们也还只看了几家而已,剩下的还有不少。
晌午时候,两人一道去了楚王府——蹭饭。
清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蹭饭要去个单身汉家里,但听说是主人家热情邀请,盛(实)情(在)难(烦)却(人),就算是当长辈的探望独居晚辈送温暖了。
清安是头一回来楚王府,王府高门大院中规中矩,打理得也是井井有条,只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单身汉的府邸,别问,她见多识广就是知道!
前脚刚从军营的楚王凳子还没坐热,就听说自家皇叔带着没过门的婶婶来了,晚辈的求生欲让他一个激灵就冲去迎接,然后成功地被两人嫌弃了。
这铠甲你爱穿就穿罢了你还灰头土脸的?
“这糙得白瞎了那张脸。”
“糙也有糙的好,扔哪儿都蹦跶。”
“可这样娶不上喜欢的姑娘啊。”
得亏当事人这会儿不在,不然听着是真扎心,就像这会儿王府胖管事在边上听得是差点没流泪——谁说不是呢,到底还是当长辈的最明白。
没多久,梳洗过后的楚王又回来,绯衣似火,又是平日里那个张扬热闹的青年。
人来齐了,饭桌很快也给安排上了,首先上来的是十来个冒着热气儿的小蒸笼,蒸笼每个足有饭碗大小,掀开来每个里面都是一只灌着鲜浓汤汁的薄皮汤包,隔着透薄的皮面还能瞧见里面晃动的汤汁和馅料。
“先开个胃,婶婶你尝尝。”
这么扎实的开胃……
清安就看向云尘:你不惊讶?
感受到目光的云尘也看过来:他就是把蒸笼都吃了也不奇怪。
“怎么愣着不吃啊,我保证,这一定是你们吃过最好吃的汤包。”
然后,清安一连吃了俩,云尘也完完整整尝了一整只,不得不说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好吃,当然更出乎意料的是剩下的蒸笼是被对面青年一个人给吃空的。
不过这还真的只是开胃,当其他菜又陆陆续续上来,刚刚才用十几笼汤包开胃的青年又迫不及待下筷子了,这让清安不由怀疑上回跟自己一起喝酒吃菜的那个楚王是……那阵子胃口一般般?
仿佛是看出了清安的困惑,云尘附在她耳边解释道“在外头他不这样吃。”
也是,要搁外头这么吃,怕是满京都要知道楚王是个大胃王了。
清安摇摇头不去多想,赶紧也吃,好歹是上门蹭饭不能亏着自己呀。
“皇叔,今天我听说江家如今都乱套了。”
云尘给清安夹了一筷子溜鱼片,没应声。
“二房不是刚得偿所愿吗,莫非还有什么让他们迫不及待的事?”清安倒是顺口接了话茬。
“听说江老爷子要把二房长子给送出京城去。”
“二房可就指着这儿子娶个名门贵女回来能同意?”
“当然是不能,这不就闹了。”楚王咬着油滋滋的大肘子一脸兴致勃勃地说着“这江老爷子一直闷不吭的,我以为是个怂的,没想到憋着大招。皇叔,你说他这到底是想干嘛?”
“不知道。”
长辈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一个内心并不脆弱的青年的吃瓜心,然后他熟练地开始卖惨“婶婶……”
清安斜了云尘一眼:对待一个娶不上心爱姑娘的晚辈,咱们要善良。
“这个我猜呀……应当是江老太爷一面想要制衡二房不要做得太过,一面也是对江二公子给予厚望吧。前阵子闹得那样难堪,大房许是不会再回江家了,但二房明显掐尖要强心术不正,唯有还看得过眼的就是这位江二公子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离开京城就是远离了富贵权势,可对于一个常年身在锦绣堆的江二公子来说却未尝就是坏事,真正历练成长过后去担负一个家族的前程,远比指望攀附一门高贵的妻族来得牢靠。
“可既然看不上二房为何之前不站出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当年是能与皇室结亲,我想这位江老爷子必定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