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被自家嫂嫂喊去搭把手的清安到了地方一看……这搭把手,是真搭手。
这一个个手搭着染丹蔻呢!
没错,过年了不捯饬得美美的怎么行,衣裳首饰那都是最基本的,讲究些的那必然是要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盖都给安排上,这不,薛家女眷组团染丹蔻了。
孟氏一见清安到门口了,赶紧挥着那只还闲着的小手“妹妹,来我边上坐。”
“我喜欢那金色儿的,待会儿给我描个金丝花样上去。”
“我的要素净些。”
“最拿手的得我整上。”
妯娌仨各自对着给自己做丹蔻的手艺娘说道。
清安与几位长辈打了招呼后,坐到了孟氏身边“嫂嫂,这就是搭把手?”
孟氏瞥一眼沉迷丹蔻的三位长辈,凑到清安耳边,小声说道“是娘让我把你喊过来的。”
懂了。
懂的都懂。
“清儿,快想想要做什么花样式儿,她们都是你三叔新铺里的手艺娘,这手艺可不得了。”金氏热情地招呼。
金氏话音刚落,就有一位手艺娘给清安捧来一本册子,清安翻开一看,里面是各色丹蔻与花样式“这些你们都能画?”
“这是自然。”手艺娘一脸自信。
“三婶,三叔可太会挣钱了吧。”
“他这也是被逼的,你三叔性子要强,这京城你是知道的,权贵遍地走,这赚钱的行当早被他们占了大头去,要挣钱可不就得另辟蹊径。”
“三弟啊打小瞧着就是个心眼活泛的,家里头这些年也多亏有了你们夫妻俩。”王氏一直跟着丈夫在任上,对于一直守在老人身边耕守家业的夫妻俩很感激“说起来是真惭愧,明明我们是长兄长嫂……”
“大嫂你又来了,我们夫妻俩本就没什么大志向,就爱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如今不正遂了我们的意,你说要让我家那口子去考功名去打仗,他怕是要连夜收拾包袱带着我一块儿溜了。”
“其实也算是各展所能。”
“对,二嫂这话说得对,现在我就想着啊……”金氏说着看了一眼在那翻册子的清安,冲着自家二嫂挤眉弄眼“二嫂,回头跟我说说当时……怀清儿……嗯?”
薛夫人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道“没什么特别的。”
“要不咱陪你去相国寺拜拜?”
“可求子嗣京城人不是都去……”
“啧,你们忘了,咱家跟相国寺可是有渊源的,拜别家那叫众生平等,可相国寺不一样啊,佛祖能不瞅着咱这渊源多几分薄面吗?”
“好像说起来也有些道理。”
“三婶。”清安突然唤了一声,金氏看过来“能指一位手艺娘去神侯府吗?”
“早替你想着了,人这会儿应该到了。”薛夫人说道,又似不经意地提到“听说宸王已经来了?”
“写春联呢。”
“这小子能处,有事儿他真上。”王氏是个痛快人想到什么说什么,突然又哎哟一声“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他那压岁钱我没包呢,你们包了吗?”
“包了。”
“早包好了。”
王氏:还好我不管家,不然感觉要出大事。
“妹妹,宸王会给你包压岁钱吗?”孟氏突然问道。
正净手的清安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反问“要吗?”
“是阿翊每年都给她包,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还看起来像个孩子了吧?”
清安点点头,真又是一口狗粮。
“阿勉哪怕是随了他哥哥一分,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别说了,我家的最大呢。”
“我家那俩臭小子昨天回来兴致勃勃地跟我说俩姑娘互相扯头花的事,我怀疑他们是真傻。”
妯娌仨一人一句埋汰,突然,好像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一起看向清安。
清安以为三人又想让自己张罗相看的事,赶紧拒绝“过个好年,杜绝相看!”
“好像除了阿翊,是确实都在她一人儿身上了。”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清安:她们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待几人做好丹蔻已是晌午。
薛翊兄弟俩一先一后走进来,清安探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再看见其他人,不禁纳闷。
“别看了,被大伯父拉去喝酒了。”
这是什么时候套上的交情?
“爹也去了。”
好家伙,这是给他安排了个左右夹击吗?
“三婶,三叔刚回来也去大伯父那儿了。”
……是生怕四角桌坐不满人吗?
“妹妹,走吧,去娘院里吃饭。”薛勉喊上清安去吃饭,见她一脸迟疑,又说道“放心吧,人在咱家丢不了,况且他又不是个孩子。”
也是,毕竟以后还得常来常往不是,他堂堂男子汉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是以虽然有点担心自家对象的情况,但这并没影响清安干饭的状态,一口气干两碗那是随随便便的。
吃饱饭,薛翊夫妻俩先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薛夫人也起了饭困,把剩下的兄妹俩也赶了回去午歇,还嘱咐要两人多休息会儿,毕竟晚上还得守岁。
“妹妹,我以为你会问两句宸王的事,没想到一顿饭你竟然一句都不问。”
“所以二哥你是憋了回答要跟我说吗?”
“……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呀。”清安远远地就看见前头云尘朝自己走来,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