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爷回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薛家上下,随之传开的是其与宸王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恨不能秉烛夜谈……听闻种种,薛大人不大高兴了——明明都是不一个品种,整这么亲近作甚?
“你莫不是吃味了?”薛夫人一眼看透。
“吃味什么。”
“自然是准姑爷不与自己这个未来岳父亲近,反倒是与隔房叔叔走得近。”
“他不搁我跟前晃悠更好。”
这话是实话,也是面子话。
薛夫人并不想拆穿他,只道“眼下我对他虽也还谈不上多喜爱,但若瞧着他与旁的妯娌更亲近,我也是不高兴的。”
“是吧?”
“还说你没吃味……”
“不行,四弟心思单纯被他哄骗了可怎么办,我得去瞅瞅。”
这一去不得了,又搭进去一个。
话说云尘是因为晚辈身份不好拒绝,只能被兴致勃勃的薛四爷拉着继续说道振兴部落之策,但眼看着未来岳父也被缠住脱身不能,这被迫营业的心态一下就扭转了。
“清儿呢?”
“歇着去了。”
大意了!薛大人自省,自问怎么能怀疑他们有什么一见如故,分明就是这小子不够机灵,瞧自个儿闺女多聪明啊!
看着岳婿俩单独开了聊天窗口,薛四爷不乐意了——叫你们来出主意的,你们聊家事就聊家事……也不带带我!
“二哥,来信怎么都没听你提这俩孩子的事。”
没等薛大人随口应付两句,薛四爷继续追问。
“都怎么认识的?该不是因为我侄女救了你一命吧?”
自问自答,可还行?
“……我随口说的。”
瞎掰都能赶上趟,是有点运气没错了。
见俩人都不说话,薛四爷当即胸脯一拍“我懂!我儿时不慎跌落荷塘,就是你四婶拉我上来的,那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了一定要娶她。”
“当年那水刚过你的腰。”薛大人扶额,忍不住跟云尘吐槽“你不知道,就那么一点点的水,要不是他本就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一听开始聊别人的八卦,云尘开始主动营业。
“明明年纪最小,开窍得倒是最早。”
“最榆木的就是二哥吧,如果不是榆木一样也……”险些失言的薛四爷话锋一转“也就得亏二嫂是个会敲打榆木的。”
薛大人冷笑一声,支棱起兄长排面来“也不知当年是谁求着我去跟卢家兄弟拉关系……”
“二哥,你的好,弟弟一辈子感恩于心。”薛四爷说着赶紧给自家二哥满上一杯茶。
“呵!”
“二哥你知道的,兄长里头,我最喜欢的就是二哥了!”
真诚里透着一些狗腿。
“他刚刚对另外两个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薛大人扭头直问云尘。
薛四爷拼命眨眼暗……哦不,明示。
“好好说,想清楚了说,我就喜欢听实诚的。”薛大人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时此刻,屋外扒在窗户下已经听了很久的薛家兄弟们,默默放下了窗沿。
“四叔还是那个四叔,比我爹还能忽悠。”
“我又有点同情宸王了,你们骂骂我吧。”
“瞧他那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其实慌得很吧?”
“还以为有什么,这点事喊我来看什么热闹。”薛勉双手胸前一抱,嫌弃地看着兄弟几个“得了,散了吧。”
“去哪儿?”
“府里这么大,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是容不下你们吗?”
“对啦!我院子里有个好东西,七弟你想不想瞧瞧?”
“老四,我劝你大过年的不要皮痒。”
“走走走。”
这一头薛家兄弟小分队又悄默搞事情,另一头回了院子的清安也没真歇着,拿了一匣小银锞子出来看丫鬟包荷包,红彤彤的小荷包系上如意穗,里头再装上钱银和平安符纸,一个圆鼓鼓的小红包就诞生了。
这些都是清安预备过年用的,毕竟她这混脸熟的差事,过年出门几步一个熟人,碰上了寒暄两句还真不好不给人家孩子发红包,虽说身份贵重的是大可不必,但跟神侯府差不离或是低一些的,妥妥的都是她的散财对象。
“今年京城的行情打听了吗?”
“放心吧小姐,有咱家大爷在,这消息错不了。”
“金锞子、彩玉、符纸……”清安手上也在给小侄子装荷包“对了,还有琉璃兔子。”
“姐姐。”如意突然喊了自家姐姐一声“你说过年了爹娘会想起我们吗?”
“你怎么又问?”称心神色平静手上动作也是片刻不停“我们与他们这一世缘分已尽,来世若有缘,不是家徒四壁,再做一回家人倒也无妨。”
“嬷嬷说,当时好多家都出高价,是三夫人说往后会教我们识字,他们才同意的。”
清安听自家三婶提起过,称心如意的父母是因为家里欠债,只怕哪日债主上门把孩子带走,索性心一横自己将孩子卖了。
“你们有什么新年愿望吗,不难的话,我给你们实现。”
“那奴婢就不客气啦,出正月了,奴婢想告半月假……”
看着称心那一脸甜蜜的小模样,清安大手一挥准了“是要跟你家心上人一块儿出游吧?”
“说是也是,说不是……”
“是管家叔今年没办法回乡,姐夫要代他回去,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