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新年前夜,克莱尔·沙菲克通知她过两天出席一次庭审,俩人在老地方碰面。
从未参与这一类场合,伊奈茨难免感到紧张,一路上她的手冷得直打颤。
“不用怕,你作原告自述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 沙菲克小姐安慰道。
没错,没什么好怕的,她可是一个格兰芬多……想想外婆他们吧,很快就能回家了……她一边在内心给自己鼓舞打气,一边跟着沙菲克走进魔法部的入口:一座破烂不堪的红色电话亭。
整间以暗色为主的建筑被赋予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灯光既刺眼又压抑。
审判室里,旁听席很空,裁决席位则坐着二十来人,他们的脸上无不是一副严肃刻板的表情,沉默地审视着伊奈茨和克莱尔·沙菲克。
庭审前半段,基本都是辩护人沙菲克小姐的发言,伊奈茨的不安感很快就随着自己的旁观所消逝,轮到原告自述环节时,她已经什么也不担心,流畅地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腹稿说完,等待裁决席位上的人询问。
“……弗利小姐,你说当年除了赫克托·弗利和他的辩护人外,还有一个类似执法者的男人过来,并以魔杖暗示威胁是吗?”
“是的。”
“而你和你弟弟当时不到十岁。”
“是的。”
“赫克托·弗利还扣留了你们的家养小精灵。”
“没错。”
“你在陈词里说你们两个孩子通过壁炉到一个旧房子中居住,请问该住址附近环境如何?你们的生活基本需求能否得到满足、有没有潜在的被麻瓜等袭击的风险?”
“环境一般,条件很差。” 她稍微夸张了用语,“人身安全虽然不至于,但我们很提心吊胆……尤其是,因为没有家养小精灵,我们仍是小孩子,有段时间完全吃不饱。”
这些话大大激发席位中已为人父母的投票者们的同情心。
“关于案件390206对赫克托·弗利非法剥夺他人财产的裁决如何判定?”
代表人展开一卷羊皮纸站起了身:“我们认为有罪,司长。”
投票席位几乎全员举手,赞成票远超于否定票一大半。
“原告胜诉。赫克托·弗利需要如常归还弗利家产,并赔偿5000金加隆。”
内心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在对角巷告别时,伊奈茨郑重地向克莱尔·沙菲克道谢,对方只是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伊奈茨,案子能赢也有你积极配合的功劳。” 沙菲克小姐欣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发现你挺有合理说服他人的天分,也许你毕业了应该来我工作室帮忙……”
回到霍格沃茨已经挺晚的了,礼堂什么吃的都没有,她饿得厉害,得自己找校厨房的路,今年伊格内修斯他们都回家过冬假,听说纯血家族之间又联合举办了什么重要的晚会。
绕多了两圈浪费十来分钟,她总算找着这个三年来明明没少去的地方,装了些培根奶油意粉、烤鸡肉和草莓面包,挑了张宽敞的桌子坐下,这会儿一个熟人也没有,真可惜,她有最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却没人可以分享。
吃到只剩甜品的时候,她去拿了杯冰镇胡萝卜汁,还没坐下,一个只装着一点清汤的餐盘就放了过来——
“结束了?” 汤姆自顾自坐在她旁边,随意问道。
“是啊!暑假我们可以回家啦……” 她忍不住快乐地宣布,她才不管他会怎么泼冷水,今天谁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不过他没答话,拿过汤勺斯文地喝了两口就放下,用餐巾擦嘴的动作也像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族少爷般、一种精确的高雅。
“对了。” 她想起现在还没过十二点,于是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生日快乐,汤姆。”
他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转过眼,戏谑地注视着她。
“前两年没送你礼物是我的问题。” 她读懂他的目光,即使他也没有送过礼物给她,但是当姐姐哪有跟比自己小的计较的呢?因此她主动承认道:“那时候比较忙嘛。当然,我想好了一个绝妙的礼物送你,怎么样?”
“你不做蠢事就是绝妙的礼物了,伊奈茨。” 汤姆毫不领情,撂下这一句,走出了门。
伊奈茨自然不认为自己会干蠢事,同样的、她相信他无法拒绝自己的礼物——
因为那可是一整间弗利藏书室,上千册霍格沃茨都不一定有的古魔法典籍。
听朵丽丝·艾博说有些擅长装潢魔法的巫师会被雇佣做室内的改良设计,伊奈茨打算雇这些人改造汤姆在弗利家的房间,将它和藏书室合二为一。
这就是她为他准备的生日贺礼。
冬天走到末尾,三年级的第二个学期开始,大家纷纷带着新形象返校,柳克丽霞的头发明显被烫卷、她解释说是因为前阵子的大排场晚宴,原来那天是布莱克家主、也就是沃尔布加的爸爸博洛克斯的生日。
总而言之,人人都在往更成熟的大人形象上靠拢。
情人节这天,伊奈茨意外地发现自己也收到不少巧克力和情书,尽管她一个人都没记住,她仍然是以标准的灿烂笑容道了谢。
这学期的魔药课课题是缩身药水和隐□□药(即:不可检测),相比前两年的小儿科,今年组队的需要多得多。伊格内修斯和柳克丽霞一组,伊奈茨则和弗莱蒙特一组,他们总能远远看见斯莱特林的学生如何踊跃地希望和汤姆组队。
“着实是甜蜜的烦恼呀,汤姆。” 斯拉格霍恩教授乐呵呵地开玩笑道。
汤姆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虽说他的内心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