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一处的行动特务一个个跳下卡车,顺着过道向后院搜索前进,动作看上去挺像回事,一切都是按照特务处的突击行动照葫芦画瓢。 刘桂把左重指挥的行动研究了一遍,认为对方战无不胜的关键在于一个字,快,只要他们的速度足够快,敌人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所以无论是卡车破门,还是预想中行云流水的抓捕,他让特务们记住这个字,不管别人干什么,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惜想的很美好,实际上一处人员配合做的非常差,有人想要快速前进,有人准备破门而入,二十个特务在狭小的走廊堵成一团。 归根结底是刘桂偷师偷的不彻底,他既没有事先侦查济世药房的内部格局,又没有进行相应的模拟训练,场面有多混乱可想而知。 “玛德,一群蠢货,快特么的让开。”领头的举着冲锋枪喊道,这次行动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要是让地下党分子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大的撞击声,药房伙计不是聋子,以为来了盗匪,纷纷拿着棍棒走了出来,结果看见一帮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昏暗的光线下,领头特务看到有人出来,手里还拎着长长短短的东西,立刻忘了刘桂的命令,声嘶力竭道:“开枪,地下党有枪!” 本就被卡车撞击搞得晕头转向的特务,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枪口对准了无辜的伙计,瞬间扣动扳机,把子弹都打了出去。 “哒哒哒。” 火舌肆虐下,木屑横飞,鲜血四溅,几个伙计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无数子弹击中了身体,顺着被打的千疮百孔的门窗倒下。 远处的刘桂隐隐约约听到了枪声,再看到济世药房附近四处逃命的百姓,一拍大腿:“糟了,来人快跟我去现场,,还是出事了。” 说完他带着几个留守的特务冲出监视点,手里拿着枪在大街上像疯狗一样狂奔,这个任务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徐恩增能宰了他。 而一处特务们清空弹匣后,手忙脚乱装上新弹匣,迅速躲到了各种掩体后探头探脑观察着,想要确认这几个偷袭者真的已经死了。 现场除了难闻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味,就只剩下特务们粗重的呼吸声,躺在地上的伙计没有一丝动静,带队特务觉得不能等了。 “你,你,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姓张的。” 在领头特务的小声命令下,两个特务不情不愿,蹑手蹑脚走到所谓的地下党身边开始辨认,但是血肉模糊的情况下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特务将人脸转过来,看了好一会抬起头小声汇报:“没有,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小伙计,刚刚他们手里拿的...组长你过来看看吧。” 领头的特务闻言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武器面色骤然发黑,哪特么有武器,全是挡门栓、晾衣杆之类的棍棒。 这下事情大了,如果这些伙计是地下党还好,如果不是,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严厉惩处,一个不好就会被定个杀良冒功之罪。 领头特务思考了一秒钟,直起身子小声宣布:“咱们击毙了数名地下党份子,大家功劳平分,立刻展开搜索,必须找到地下党头目。” 听他这么说,其他特务当然没意见,不说功劳,杀死一个地下党光赏钱就有几百,反正这些伙计死都死了,就当为党国做贡献了。 特务们开了枪,心里的紧张反而一扫而空,配合变得默契,开始迅速搜查后院房屋,遇到其他无辜的伙计,也都被他们残忍杀害。 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张安仁异常冷静,他点燃床头的火盆,把所有带有文字的纸张扔了进去,而重要的电文底档早已经被销毁。 按照地下党的保密要求,所有的电文在抄发后一律销毁,这是为了防止敌人在原始电文里找到有用的线索,比如遣词造句的习惯。 最后张安仁拿出一本书,这是秋婵送电台时留下的密码本,他眼中透露出一丝遗憾,终究没机会见一面,以后就看你的了,秋婵。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将密码本投进火盆,顺手把书桌上的墨水瓶打开也放进了火盆,浓烈的煤油味中,火苗轰的一声直冲屋顶。 亲眼看着密码本变成灰烬,张安仁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更为重要,那部军用电台绝不能给敌人留下。 这时,先前出门确认情况的伙计拿枪冲进了们:“老张,我在这里拖着敌人,你赶紧去仓库,那里面的东西太重要了,一定要毁掉。” 张安仁点点头,这是他们当初商量好的应对措施,他在离开前嘱咐了一句:“你是报务员,知道组织的纪律,绝不能泄露任何机密。” 伙计脸上露出淡然笑容:“我个人的生命在七年前已经结束,现在我是为了党和组织活着,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胜利的,老张,再见。” 张安仁同样微笑回应:“一定会胜利,再见。” 他说完转身向仓库走去,留下报务员阻挡特务们的进攻,报务员从身上拿出几颗长柄手榴弹,将底部的铁盖全部拧开露出拉火索。 终于,一处的特务们找到了张安仁的房间,刚想冲进去抓人就被一阵凶猛的火力打了出来,领头特务不惊反喜,以为找到了目标。 他拦住其他人,扯着喉咙喊了一句:“张老板,我劝你立即放弃抵抗,你的那些同伙都死了,只要你愿意投降,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