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重和古琦商量如何处理嫌疑目标的时候,密码检译所中依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直到时钟跳动到下午五点,研究组的成员们不断起身,将文件上交并在记录本上签名。 在任何一个保密机构,机密资料的保管都有严格的要求,绝不允许擅自带离工作场所。 陈实收到这些文件后很负责的检查了一遍有无缺失,又在每一个文件袋封口盖上印章。 做完了这套流程,他在一个手下的陪同下前往保密室,那里有临时存放机密的保险柜。 装得倒挺像,这是李肆和李述的唯一想法,两人亲眼看着对方离开,这才走出办公室。 下午五点半。 密码研究所的下班时间。 工作人员一窝蜂地涌出七号院大门,陈实骑了辆崭新的自行车混在人群里,神态自若。 “目标出现。”不远处的买烟小贩目光闪动,背过身用手势对着监视点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随即,一个身穿文员服饰的特务从街角骑着自行车出现,车把上挂了几件纸包的熏肉。 后座的布袋子里还放着几根翠绿的大葱,任谁看来,都是一副标准的家庭主夫的模样。 陈实目光扫了对方一眼便不再理会,检译所周围有很多洋行和机关,这样的人很常见。 伪装的最高境界不需要介绍言语帮助,就能让人自行脑补出伪装者的身份和基本信息。 毕竟比起别人告诉你,自己猜测出来的“事实”更容易让人相信,这是个简单的思维定势。 “老古,很好。” 左重望着消失在街头的目标和特务,微微颔首:“大家表现不错,但专业培训不能放松。 另外,离密码检译所最近的菜场有五分钟的车程,以后最好在卤肉外面的纸上抹点油。 路面颠簸加上汁水浸透,包装不应该这么干净,好了,咱们俩也出发吧,去第一公园。” 说完,他提起公文包和棋盘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从其它路线朝着城东方向快速骑去。 包装太干净,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疏漏,古琦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连忙跟了上去。 也是奇怪,如今时局紧张,沪上随时都会爆发战争,市面却不低迷,甚至比和平时期多了些病态的繁华。 就像密码检译所通往体育场的路上,各种摆摊的、路过的、逛街的、看热闹的市民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或是最后的狂欢,又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金陵城内充斥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等左重二人来到第一公园已将近七点,公园内的路灯犹如一颗颗明珠点缀在黑夜之中。 此地早在民国十九年之前就在走道两边和偏僻处装置了路灯,以利于夜间游人来游玩。 甚至有带喷泉的水池,还安装了先进的无线电收音机和公共演讲机一,可供乐队演出。 金陵夏季酷热,甚为难熬,附近不少市民吃过晚饭会选择来这消暑,前提是有自行车。 否则一来一回满身大汗,不如在家中躲避高温,因此公园门口的存车处这会几乎停满。 在公园门口给了看车人一毛存车钱,左重和古琦有说有笑的来到一间亭子里打开棋盘。 附近的石桌、路灯下有不少棋友正在对弈,年龄有老有少,他们混在其中丝毫不显眼。 “红先黑后,老古你先走。” “好。” 两人悠闲的下着棋,不时观察河对岸的羽毛球场,很快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目标陈实。 今天跟他打球的换了个人,观察肢体动作以及交谈时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不太熟悉。 这也正常,如果目标在这里接头,为了避免怀疑,跟所有人保持泛泛之交是正确选择。 一滴水藏在哪最安全, 当然是放在大海中。 想象一下,若陈实跟上线关系一般,跟其他人亲密,那等于告诉别人他们两个有问题。 左重移动了一颗小卒,目不斜视问道:“更衣室有没有安排监视人员,那里很合适接头。” “有两个,一个是临时招募的老员工,一个是自己弟兄。”古琦装作思考手上也走了一步。 两人配合了这么久,他清楚老搭档最注重细节,在这方面自然做足了功夫,防止出错。 古琦越来越谨慎了, 这是好事。 左重内心很是满意,接着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一边思考棋局,一边跟对方聊了起来。 “恩,你们招募人员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一对方是日本间谍,那这个笑话可就闹大了。” “您放心,这人世代居住在金陵城,从未离开过,家中亲友的背景很干净,儿子在军中。” “那就好,不过任务结束后还是要再监视一段时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万万大意不得。” “好的,在咱们的地盘上,日本人再厉害也翻不了天,特务处更不是特工总部那帮废物。” 古琦斩钉截铁作出了保证,这是不是狂妄自大,而是一次次任务胜利之后累积的自信。 “呵呵。” 左重听到一处乐了:“你说起特工总部,我倒是想起来了,徐恩增徐处长最近在干什么。 从东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