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落胎的第二日,顾青白早早就上朝了,随后便一直闷在军营里没回来。府上难得也清净了一日。
没成想到了入夜,月宁刚梳洗完准备上床,忽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嬷嬷也喊个不停:“姑娘!姑娘!主君今日下朝后便心情烦闷,用晚膳时喝醉了酒,在房里闹个不停,指名要见你呢!快要收拾好过去吧!”
听到这熟悉的理由,月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穿戴整齐推开了房门,堆着虚假的笑容开口问道:“嬷嬷别急,我这就去看看。你可知,主君是为何事气恼?”
“听说是朝中新提拔了一位武将,名义上是指给主君做副手,实则是分掉了他一半的权力。”嬷嬷说着,表情也因为恐惧而愈发狰狞。
这倒是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月宁料到自己做的那些会离间二皇子和顾青白之前的情分,却也没想到二皇子的手段来得这样快。她故意张大嘴巴,佯装惊讶说:“啊?竟有这样的事?主君可是朝廷新贵啊!热灶还没烧上几日,皇上这就要泼冷水了?”
嬷嬷拼命点着头:“可不是嘛!主君为着此事还专门跑去求见了二皇子殿下。可那边的人说是殿下出门应酬了,硬是拦着没让他进府,根本没见着人。主君心里憋着气呢……姑娘,你可千万要小心应对啊!你是我们府上最能干的姑娘,若是你都劝不动,那就真是没法子了。”
被削权后的怒气,又岂是能轻易消得了的?
此番前去,月宁已然是抱着要丢去半条命的心,可远远听见那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难免还会脚底发软。
推开门,只看见地上跪伏着一排小侍女,顾青白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落在了她们身上,已然是血迹斑斑,
皮鞭在空中甩出阵阵惊雷声。顾青白便挥动双臂,嘴里边咒骂着:“贱人!你们都是一群贱人!”
看着这阵势,月宁心里更是发怵。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跨过门槛行了个大礼:“奴婢向主君请安……”
看到月宁来了,顾青白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小侍女,大声训斥道:“你们几个,都滚出去!”
几个姑娘得此机会可以解脱,立即道着谢连滚带爬地逃离了。
顾青白抖了抖手中的鞭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林月宁挪过去。月宁被他周身的压迫感威慑地喘不过气,可还是强装镇定:“主君……”
“啊!”
她话还没开始说,就被顾青白甩了几鞭子。这鞭子落在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瞬间就皮开肉绽,渗出血来。
下一刻,顾青白又拎着她的领口怒斥道:“全都是你搞的鬼!原本我在二殿下面前是很得脸面的。都是因为你操办的一场好席面,殿下直接撒手不认我,还顺手分掉了我手中的军权,定是你从中做的手脚!”
撒完这肚子怨气,月宁就被扔在了地上。
还没喘几口气,眼见他就要再次挥起鞭子,她立刻扑顾青白的脚面上,扯着嗓子喊:“冤枉啊主君!这次的席面,奴婢可全是照着二殿下的喜好来办的,绝无半点疏漏,还请主君明察!”
这番话说出去,非但没有将顾青白的气压下去,反而让他的火点得更加旺盛,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你的意思……都是我不对了?”
鞭子又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月宁的身上,没有再给她片刻的喘息机会。
月宁喊哑了嗓子,背上的伤口已经连成片,粘稠的鲜血将衣服浸透又滴落在地上,让本就结实的鞭子更加滑腻。
顾青白此时是发了疯,边红着眼睛发泄怒火,边一股脑地骂出埋藏在肚子里的真心话:“你和你父亲都是一路货色,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就是看不起我!那死老头子还说什么要磨一磨我的性子?说正是因为器重我才不给我升官?我呸!”
原本还跪坐着的月宁已经瘫倒在地,浑身疼得发抖,连躲闪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硬挨着。而顾青白却是越骂越起劲:“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除了送一些没有用的小玩意儿以外,你还会干什么?你分明就是闷得无聊,才像打赏街头卖艺的一样,来打发我!”
这句话将往日的情愫又翻上了月宁的心头。她强撑起上半身,还是忍不住想为自己分辩几句,嘶哑着喉咙说:“你在说什么……我送你的礼物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顾青白已经撕破了自己伪善的面具,也就破罐子破摔,终于暴露出自己的丑恶嘴脸:“那些破玩意有什么用!我千方百计地让你瞧上我,是为了借帅府和郡主的权位去往上爬!你以为我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真是痴心妄想!”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月宁看着在眼前陷入癫狂的男人,只觉得他像是一头怪物,一头自私凉薄到极点的怪物。
正骂着,顾青白忽然丢掉鞭子,一只手将月宁拎起来又扔在地上:“你这贱骨头,不过是投胎投到了好肚子里而已。到头来,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命!”说完,他这头野兽也彻底抛却了人的皮囊,用力拉扯着月宁身上的衣带。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这个举动彻底吓坏了月宁。她也顾不上脊背上的伤口,抵死挣扎着喊救命。
可顾青白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放肆:“喊什么?你非要挤进我的府上,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倒要尝尝,这千尊万贵的小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不要!住手!”
在疼痛和恐惧的作用下,月宁已经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靠着半哑的嗓子喊着屋外的人:“来人啊!救命!”
只听得“砰”的一声,房门终于被人踢开,一股冷风也窜了进来。
“谁?”还没等顾青白看清楚来人,那人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