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几天要好上很多,有力了,也不细颤了。”他抬起来试了试,有些惊喜。
“那就好。”她也拿起T恤走了过来,“那就自己抬手吧。”
所以,社死什么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把衣服套上后,不太好意思面对她,他假意扯领口,偏头去看床沿问:“我这几天是不是发过烧?”
“有印象?”
“猜的。”他叹气。他就算再累,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睡三天不是?
“是。”不意外他说起这个,周归余点头,“道长你大前晚差点烧到四十度。为了给你降温,就把你衣服都脱了。之后两天想着施针方便,也没给你穿上。”
“哦……”
但她却很自然,拿来梳子给他梳头发,声音平平稳稳的,像静止的湖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精神了很多。两处伤口也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因为在结痂长肉。痒是正常的。再养几天,等疤结好,你就能活蹦乱动了。”
“哦……”
“我给你熬了药。”倒是周归余又开了口。
“啥?”
“给你熬了药。我自己开的方子,请小陈姑娘抓的药。已经熬好了,你怕苦吗?”
那问题就来了,这药什么时候熬的?他赶紧问。
“前天就开始熬了。”知道他在怕什么,她眉眼弯弯的笑了,“你昏睡的这两天,我都是直接灌你嘴里的。”她可做不出一勺一勺耐心喂他的事。
这下,王也觉得……他没忍住,去扶了额,“我说小鱼儿,你这……太……”粗暴了吧?
但她却故作疑惑,打趣他问:“那我要怎么让你喝药?”
“……”
得,小姑娘又在调戏老道士。
他举手投降,“我就说我嘴里一股苦味,合着已经被灌两天的药了。我从小到大就没喝过中药,之前感冒生病,都是看的西医。”
“但西医连不起你的经脉,治不了你的本。现在这一疗程的药虽然有点苦,但不是最苦的。从明天开始,进入下个疗程,就可以加蜂蜜了。”
喂,这好像不是加不加蜂蜜的问题。他想反驳,但又怕他一说出来,连加蜂蜜的福利都没了,干脆闭嘴了,在她给自己扎头发时问她:“要喝多久啊?”
“最起码要把你肺部的病变给治好。”把他的头发扎好,她去把窗帘拉开,半开了窗,让空气流通,“至于之后要不要连经脉,可以等到时候再说。”
“还是那句话,保持希望,正视未来,是不?”他玩笑。
“不然呢?”
“哦~~~”他拖长语调,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问她:“今儿不会也要喝药吧?”
哦?……是的!周归余想起了,赶忙去给他端药来。
以至于在目睹她由疑惑到清明的全过程后,他也便了秘,觉得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一把好手。
不多久,药端来,他一口气喝完后,咽了下喉咙,脸色有些难看。
“良药苦口。”周归余莞尔,适时给他递过来一杯水,顺道把他的牢骚也堵住了,让他憋得难受,“得,那我去院子里转转。”
但说是转转,也并没有走出院门,只是去逗弄天井里的鲤鱼罢了。
毕竟,他是个很守礼的人。作为客人,不会随意去逛主人家的园子。作为朋友,也不会越矩多问。
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起书房里还有《西游记》的最后一章没看完,她立刻折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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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儿爷那边没有动静,大概率是在忙着清理叛徒,自顾不暇。看来要晚几天去找他才比较合适。
水里的金鱼游来游去,王也思绪纷杂。
小鱼儿的话提醒他了。如果他之后真不能再行炁,甲申之乱的真相又必须要调查,那他就不能再走之前单打独斗的路子了,要给自己留条随时能保命的后路。
指望张楚岚那个不要脸的肯定没戏。那货最大的慈悲估计就是劝他别再调查下去。
老青的话,如果张楚岚能把他拉入伙,倒是可以。但也不能一直指望他不是?哪天把他指望没了就惨了。
那这么一想,圈子里也没谁可以让他指……不,他好像灯下黑了。
他望向屋门。那里面,还有一条正在看书的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