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她也教过一些,摸出来也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后悔了,真该让季医生来看看。
但如果要别人进来了,她醒来后应该会很不愿意吧?
好像还忘了一点。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心把她的嘴捏开,见她牙齿紧闭,牙龈发紫,暗道果然,赶忙夹起一块纱布往她的嘴里塞去。确认塞好了,才继续做清理。
看吧看吧,让你逞强,现在躺床上了吧?
棉花用掉一坨又一坨,纱布也快见了底,将她扶起来包扎好了,他才把她嘴里的纱布取下,确认她嘴里没有秽物,不会堵塞呼吸道,才小心把她放下,给她盖上被子。
碘伏还剩半瓶,手术刀上的污血得弄干净。他想也没想,拿起瓶子就往刀身上倒,将刃上沾到的污血冲了个干净。
这条小鱼儿绝对是个爱干净的主儿,等她醒来,可不能让她觉得哪里不干净了。
最后拿起纱布把手术刀擦干,他轻轻放去她枕头边。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唇上起皮发干。你看吧,这还没到一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子,多惨。他叹了口气,拿起棉签沾水,给她润嘴唇。
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去椅子上擦掉脸边的汗,如大梦一场。
明明他也是个伤患,却还要来照顾这个比他伤得更重的伤患。
肩上一抽一抽的疼,他撩起领子一看,也没渗血啊,但就是痛。
刚才在手上划出来的口子倒是好了,但这愈合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让他心发慌。
手机在振动,是诸葛青在发消息,问他报告写好了没。
喂,老青,这才过去半个多小时,他就算要写,也不至于写得这么快吧?他黑线回:[没呢,肩膀扭到了,在医务室拿药]
[哟,怎么扭到的?]
听听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多欠揍啊。
他语音回过去,声音发哑:“我估摸着是那条龙来那阵,我下舱的时候撞到的。青,报告你先写着呗,到时候我借鉴借鉴。”
“去你的。没事儿吧?”
“没多大事。”他回:“就是不太能抬起来。医生说,拿热水敷几天就好了。”
回完,他把手机收起来,见时间差不多了,弯身去弹了下她的头,低声交代:“先回去了。醒了就先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也许她听不到,也许也能听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定会好起来的。周归余,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把门关上,确认锁好了,他才去医务室找季医生。
年轻的医生在看《病理学》,最后几页了,见他来,抬头问他怎么了,他才斟酌问:“季医生,其他人能要走我的病例吗?”
年轻的医生知道他要问什么了,明确摇头:“除了赵董和黄总,其他人都不能要走你们的病例。要是别的人非要看,也必须要有他二位的盖章授权才可以。”
那他就放心了。他道:“这件事,我会和黄总说明。那边,就拜托您了,不要让其他人过去。”
“是有特指的人吗?”
“有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叫王震球的,尤其要注意。”
虽然,他也不想防他,但这个球儿,实在糟心,留一手是相当有必要的。
至于黄总那边要如何交代,就告诉他这个结果吧。周参与了,周受伤了,就足够他们去定义了。
科学号已经返航,山东舰前来护送。在他们后面,向阳红九号还停留在δ据点,被各国舰船团团包围。
高层的谈判陷入僵持,以美国工会和贝希摩斯方面为首的美方代表要求他们应该把龙交给他们,由他们来主导研究。理由是,在这次行动中,他们出钱又出力,占了大头。
对此,K当然不同意,直接上数据,说科学号为吸引那条龙入网,炸了多少的鱼,又退了多远,中心思想就那一个意思:你特么的在放屁!
双方争执不下,其他方没有插手的余地,雯珊他们严阵以待,K也已经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了。在这样的僵持中,一直沉默的欧洲方面突然改变了态度,在会上发出倡议,表示应该支持中国主导这次的研究。
问及原因,无非就是王的特意交代:怎么说也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一条龙,我们都将它视为恶魔,只有中国视之为神明。既然要研究的话,那它作为全人类的财富,由中国那边来主导也未尝不可。
听说,在欧洲方面倒戈后,美国方面暗地里都在骂欧洲这边是一群狗腿子,一千年过去,还在搞这种过时的封建主义君王制度,实属愚昧落后!
但愤愤不平又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方案还是被这么被定下来了。向阳红九号终于可以返航了。
此时,距离科学号上返程,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黄伯仁和陈公子顶着巨大的压力让船只前进,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心里的石头一落地,差点就要跪地上了,直呼祖国保佑,阿弥陀佛。
马上就要回家了,黄伯仁召集他们开会,让他们在这关键时刻别掉链子,该巡逻还是要巡逻,该写报告还是要写报告。但除此之外的诸如上网之类的行为,已经不再禁止了。
毕竟呢,二壮一交权限,也没信号了。
没办法,那就只有写报告了。
趁着这几天气温回升,时间空闲,王也把这一系列事件都做了说明,分开装订,交给了黄总。
之前他还说要借鉴借鉴诸葛青的,但青这个家伙忙着和傅蓉谈情说爱,写得还没他的快,一点都没指望上。
会议室里,把指甲面厚度的报告交给黄伯仁后,黄伯仁问他:“周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