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想了想,然后端茶抿了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顿了顿,又叹息一声:“不过,你说的这个缘字,娘虽然信它,可若娘当年不吃药,怕也怀不上你阿弟。”
朱九良知道这事是周氏心里的疙瘩,忙安慰道:“娘受苦了。好在娘苦尽甘来,等日后阿松考中了,也能给娘请封诰命了。”
周氏摇摇头,道:“娘也不求什么诰命,只要你们姐弟身子康健,一辈子顺风顺水就念佛了......娘想你有个孩子,也是怕小凡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孤枕难眠。若你早些有了,娘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说着,放下茶杯,缓缓道:“不如这样,明儿我把方子拿到医馆让大夫瞧瞧,若是方子没问题,你再拿去抓药吃。”
朱九良道好,“听娘的。”
又说了一会儿,周氏让玉竹把她屋里的针线筐拿过来。
朱九良听说,忙问道:“娘,这么晚了,你要针线做什么?”
周氏笑道:“左右无事,打发打发时间。”说着,又吩咐玉竹:“再多点几盏灯。”
玉竹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又捧着针线筐子进来。
朱九良看眼筐里做了一半的袍子,笑道:“娘,这是给相公做的衣裳?”
“是啊。”周氏笑道,“这衣裳本是给小凡过年准备的。现在他要走了,我就早些把他做出来。”
闻言,朱九良皱眉:“娘,做衣裳不急一时,这黑灯瞎火的仔细伤了眼睛。”
周氏笑了笑,道:“多点几盏灯,不碍事的。”说着,低头做起了衣裳。
朱九良无奈,只得跟着一起做。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凡回来了。
看见周氏和朱九良在做针线,好奇道:“这么晚了,娘和九儿在做什么?”
朱九良一听是陈凡的声音,忙放下针线,道:“你回来了。”又笑着道:“娘知道你要走,想多给你做两身衣裳。”
陈凡听了心里一暖,旋即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娘,快别忙了。仔细夜里看不清,伤了眼睛。”
周氏闻言,看着陈凡道:“点了五六盏灯,伤不了眼睛。”又放下手中的衣裳,道:“阿根说你要走,却不知你哪天走,我怕你走的急,就想着先做两身。”
陈凡如实道:“暂时还未定下。不过,娘不必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周氏知道他办事利索,也没再多说什么。
见时候不早,又对陈凡道:“好了,很晚了,也不留你喝茶了,快带阿根回家歇了罢。”
陈凡点点头:“娘,那我和九儿先回去了,您也早些歇息。”
“好,我就不送你们了。”
... ...
待回了家,朱九良和陈凡分别去洗漱。
不多时,朱九良出来,见陈凡散着发坐在塌上看书,便亲自泡了杯姜茶,递给他道:“你看书也不叫她们生个炭盆,天气这么冷,仔细冻着。”
陈凡把书放下,接了茶道:“只是等你片刻,不碍事。”
朱九良笑道:“快喝两口去去寒罢。”
陈凡喝了半杯,余光却打量着朱九良藏在宽松衣裳下的纤细腰身。
朱九良登时蹙眉,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
“看娘子和这茶一般......”
朱九良听了,不觉耳根子红了,连忙捂住他的嘴,道:“没个正经。”说着,转身去了床上躺下。
陈凡忙放下茶杯,跟着躺在了她身边。
朱九良见他一本正经的躺着没动,便简单说了周氏因为担心子嗣,想抓药让她吃的事。
陈凡听了,沉吟道:“虽是补药,但是药三分毒,娘子还是少吃这些为好。”说着,又偏过头去看她,“我看娘子身子骨好得很,也不需要补。”
听他这么一说,朱九良就抿着嘴笑:“我也觉得我身子骨挺好。”
“不过......”陈凡顿了顿,看了她一眼道,“娘一心为娘子着想,娘子便是吃上个十天半月,补补身子也无妨。”
想到娘,朱九良笑了笑,道:“就依你说的。”话说完,朱九良就有了些睡意。
她打了个哈欠,道:“无咎,不早了,熄灯睡罢。”
陈凡却将她搂到自己怀里,道:“娘子,我现在有件事想与你说,你听不听?”
朱九良微微睁开眼睛,见他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就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陈凡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道:“只是说的话有些无聊,咱们还是边说边找些事来做罢。”
“什么事?”
朱九良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感觉小衣的绳子被人解开了。
她惊呼出声,“无咎,你......”
“嘘!”
陈凡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又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不是想要孩子?以为夫看,娘子吃再多补药,都不如夜里和为夫一起多使使劲......”
一面说,一面伸手熄了床头的灯。
... ...
腊月二十七这日,良渚下了一场雪。
陈凡骑马从镇外回来的不算早,街道两边的铺子关的七七八八,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原本他打算先去趟医馆收拾些药品,现在看着天色,想着今晚还要去石榴巷吃饭,便决定不去医馆,直接打马回家去了。
朱九良正倚靠在塌上,望着窗外洁白耀眼的雪喝茶。
听到掀帘子的动静,她转过头来,见到陈凡,惊喜道:“无咎,你怎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