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打了个响指,把两坛酒摆在桌上,笑道:“还是阿爷鼻子灵。”说着,几人都笑了起来。
灶房里的人听见外面说笑声,也笑个不停。
季氏陪她们说笑了两句,将锅中的辣椒炒毛豆盛了出来,侧头对旁边刘氏道:“你大姐回来了,你和阿根去陪客罢。这会子利哥儿肯定也饿了,你把碗柜里的米汤端去给他和柔柔喝了。”
刘氏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就端过装了米汤的碗,喊了朱九良一道出去了。
朱七良正和李柔柔被人遗忘在院子内,看见刘氏和朱九良从灶房出来,忙拉着李柔柔笑着道:“大弟妹,阿根。”
朱九良笑,“七姐。”
朱七良笑着点点头,又拍拍李柔柔的肩膀,轻声道:“柔柔喊人。”
李柔柔软糯糯喊着:“大舅妈,九姨。”
朱九良揉了揉李柔柔的脑袋,道:“我们柔柔又变漂亮了。”
“谢谢九姨。”
“真乖。”
刘氏看着朱七良,笑道:“大姐,娘让我把米汤端来给柔柔喝。”
朱七良顿时一笑道:“谢谢大弟妹,就叫柔柔和利哥儿一起喝罢,咱们几个还是去你屋里说话去。”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她娘肯定是说让柔柔和利哥儿一起喝,也明白刘氏是因为客气,才会这么说。不过,就算她娘说让柔柔一个人喝,她也不会那样做。
刘氏点了点头道:“倒是好。”说着,几人便往东厢房去了。
... ...
至晌午,朱文柏过来了。吴氏进入灶房,提醒道:“人都齐了,可以摆饭了。”
季氏听了,转身对尤氏道:“这里我来忙,你去喊你嫂子和阿根过来。”一面说,一面将尤氏手中的菜刀接过来。
“哎。”尤氏应着。
没一会儿,朱九良和刘氏就随着尤氏进了灶房。
刘氏顺嘴问了一句,“娘,是摆饭了么?”
季氏点头,放下手中菜刀,嘱咐道:“你们先把凉菜端上去,再上热菜,最后再上鸭汤。千万别上错了。”
几人答应了一声,赶紧端菜上桌。
今日两桌酒席,男人一桌,女人坐一桌。人刚坐下,朱老爷子就对众人道:“咱们庄户人家,不讲那些虚的,饭菜都上齐了,就开吃罢。”
丁俊起身给朱老爷子斟了一杯酒,笑道:“阿爷说的是,我敬阿爷一杯。”
朱老爷子捧着酒杯,笑道:“都说不讲虚礼,阿俊坐着罢了。”
丁俊高兴地坐下,仰头喝下一杯酒。
李明宇见了,用手肘推了推丁俊,轻声道:“莫给阿爷喝多了。”
丁俊摆摆手,不在意道:“不多不多。”又道:“明宇放心,今日过节,阿奶不会管的。”说着,又起身给朱老爷子斟了一杯酒。
朱老爷子最喜人多热闹,这样吃酒才香。于是他拉着丁俊的手,笑道:“今日高兴,咱们爷几个不醉不归。”说着,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吴氏听见动静,当即往朱老爷子那儿看了一眼,轻咳几声。
朱老爷子一惊,偷偷往吴氏那瞄了一眼,见老婆子拿眼瞪着他,忙改口道:“只喝两杯,只喝两杯。”
朱来财瞧见了,从丁俊面前拿过酒壶,笑嘻嘻地对朱老爷子道:“爹还是别喝了,仔细喝醉了,夜里走错了路,睡到了大街上。”
众人听了这话,笑个不停。
朱老爷子当即黑了脸,从朱来财手中抢过酒壶,气呼呼道:“你这臭小子,敢打趣你老子。我看这酒,你也莫要喝了。仔细明儿去了铺子,写错了字,记错了账。”
朱文柏起身,从朱老爷子手中拿过酒壶,笑道:“阿爷,铺子里有我呢,错不了。”一面说,一面不忘给朱老爷子斟了一杯酒。
见朱文柏给他倒了酒,朱老爷子笑的春风和煦。
这一热闹,就到了申时一刻,众人才各自回家散了。
... ...
至于陈凡,自那日出了京城,一路往南边前行。一日到了淳安县和桐庐县交界处的山林歇息。
“少爷,天色已晚,依小的说,咱们还是在此歇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白青把竹筒盖子打开,将水递给陈凡道。
一旁的白敛也附和,“少爷,白青说的不错,这荒山野岭的,再往前走,恐也不安全。”
陈凡正坐在木桩上,低头看着手里的草药,听得此话,才抬头看了看月色,又看了看面前的荷塘,道:“就在此歇息罢。”说着,接过水抿了一口。
白青忙答应一声,往一边捡干柴去了。白敛也跟着去塘边打水,准备生火做饭。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呼救声。
白青眼神看向前方,道:“白敛,你可听到有人呼救?”
白敛停下了动作,仔细听了片刻,点头道:“确实有人求救。”
白青一惊,连忙丢掉手中的柴火,似一阵风刮到陈凡面前,急着说道:“少爷,这呼救声听着怪渗人的,咱们还是继续赶路罢。”
白敛拎着打好的水,走了过来,看着他道:“这说不定是哪家小子迷了路,碰到了大家伙,正往外逃呢。”
白青眼中带了一丝疑惑,往身后看了看,道:“可我怎么听着像遇到了鬼。”
“若真的有鬼,你现在才想着继续赶路,是不是有些晚了?”陈凡站起身,扬眉道。
听了陈凡的话,白青问道:“少爷,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陈凡将草药放回马车上的药箱里,慢条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