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良笑了笑道:“晌午有汤面和拌面。汤面有雪菜笋片肉丝汤面,猪肝汤面,大肠汤面和煎蛋汤面。拌面有韭芽肉丝拌面和猪肝拌面。”
男人听了,迟疑道:“猪肝倒也罢了,只是这大肠那么臭,还能做面吃?”
“当然,”朱九良答道,“大肠做面,一点臭味也没有呢,还香的很。”
“这价钱如何?”男人问。
朱九良道:“雪菜笋片肉丝汤面是十文钱一碗。其余的面都是八文钱一碗。”
男人不由疑惑道:“为何这雪菜笋片肉丝汤面比别的面贵了两文?”
朱九良笑笑道:“这笋片只冬日才有,且十分罕见。这样一来,不管是让人去寻它,还是去挖它,都费了一番功夫,所以价钱稍高了一些。”
男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尝尝这面了。”
朱九良笑了笑,正欲说话,却见男人伸手将盘子里剩下的几粒饭粒捡起,放进嘴里。
朱九良眨了眨眼,心道,方才自己是看错了么?
过了一会儿,男人笑着开口道:“我便是这巷子里开衣裳铺子的,晌午我比较忙,你给我送一碗面到铺子里,可行?”
朱九良想了想,问道:“叫什么铺子?”
男人道:“玲珑坊。”
倒是不远,朱九良爽快道:“晌午我便给你送过去。”
“那行,我还有货要送,就先走了。”说罢,男人从衣裳兜里摸出八文钱,放在桌子上,便急匆匆的走了。
待男人走了,朱九良收拾了空碗,又将八文钱放进灶房钱匣子里,对周氏道:“娘,晌午你做一碗雪菜笋片肉丝汤面,我送到玲珑坊去。”
周氏惊讶:“这就有外送了?”
朱九良笑吟吟地望着周氏道:“还是娘手艺好。”
朱文松听了,也高兴起来,“我就说娘做的炒饭最好吃了。”
... ...
与此同时,朱家二房里。
朱来财因昨日在外应酬喝了酒,起床的时候难免有些头疼,所以这会子他还未起床。
朱八良一面走进灶房,一面对在灶台前忙碌的何氏道:“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我肚子都饿的有些疼了。”
“你爹昨夜在外应酬,回来的有些晚。”何氏往锅中倒了一碗凉水,道,“你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早饭还有一会子。”
朱八良听了,抱怨道:“娘,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一大早吃甜食。”
“吃两块鸡蛋糕,那个不大甜。等你爹起......”
朱八良立刻打断了何氏的话,道:“娘,这都过了巳时,我爹他什么时候起呢?难不成他不起,全家就都不吃饭了么?那我嫂子饿着肚子,还怎么给枝儿喂奶呢。”
李氏听了这话,忙道:“妹妹,我方才已经吃过鸡蛋糕了,这会子倒也不饿。”
何氏叹了口气,走过来劝说道:“你哥哥一早就去了铺子,你爹他好不容易在家吃一顿早饭,你就等等罢。等吃了饭,娘陪你去街上逛逛,我瞧着你也该买些新的头花了。”一面说,一面抬手摸了摸朱八良头上的淡粉色头花。
“娘说的是。”李氏在一旁附和点点头。
朱八良皱眉,对何氏道:“那我先回屋了。”说着,给了李氏一个冷冷的眼神,才出去了。
李氏瞧见了,不由在心中苦笑。
她知道朱八良一定会找机会给她下绊子的。
虽说她是长嫂,可在这个家,哪里有她说话的份。
公爹和相公人虽不错,但他们毕竟是男人,整日里又忙铺子的事,哪里有闲工夫过问后院的事。
而她的婆母和姑子,偏都是佛口蛇心的人。
外人都以为她嫁进这个家是来享福的,就连她的爹娘哥嫂都让她要珍惜这样的好日子。
殊不知,这日子过的苦不苦,只有她自己明白。
李氏沉思,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学会拒绝和反抗。
她不能就这样任她们随意搓扁揉圆,婆母不行,将来会出嫁的小姑子更不行。
想到这,她握紧了拳头。
“文柏媳妇,我听人说,昨个晌午你阿奶喊了三房的人去吃饭,你知不知道这个事?”何氏忽然道。
“啊?”李氏听到何氏的声音,不由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娘,我昨个没出门,不大清楚这个事。”
“嗯,”何氏点了点头,“那趁你爹这会子在家,你在饭桌上问一问。”
瞧瞧,明明自个想知道的事,偏不去问。
明明知道公爹会因此生气,偏要让她去开这个口。
“娘,我......”
李氏正想找个借口推了此事,就被进来的公爹打断了她的话。
“要问我什么事?”
何氏闻言,身子一顿。
她没想到朱来财会这个时候进来灶房,并且还听到了她说的话。
她眼睛一转,侧头去看朱来财,与他对视一眼,笑笑道:“昨个有人问我,老屋怎么没喊咱们二房去吃饭。还问是不是看轻了咱们,不然怎的连文柏和他爹也没请了去?”
说罢,何氏见朱来财看着她没说话,稀疏的睫毛颤了颤,垂眼道:“我这不是怕人误会,想着问问他爹。”
“有什么误会?你不是经常头疼,身上不舒服么,我便没告诉你。”朱来财面色冷冷道,“况且昨个我和文柏与人约了事,也不方便去吃。”
何氏眼神闪了闪,道:“我便也是这么与人说的。我身子不大好,总是这里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