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见人走差不多了,就对朱七良道:“下晌你便陪你九妹去看看牙。她娘说不动她,你就同她一道去,替你三婶好好看着她。”
季氏在一旁笑道:“我也这么说呢。”又对朱七良道,“我替你看着柔柔,你放心去罢。”
朱七良笑道:“倒也不用人看着,她向来要睡午觉的。”
季氏道:“那好办,等会子就和利哥儿一道去睡。”
周氏这才放下心来,对朱七良笑道:“有劳七良了。”
朱七良道:“三婶放心,我定会照看好妹妹的。”
朱九良:“......”
吴氏见朱九良没吭声,便道:“怎么了?我让你七姐去陪你,你不高兴?”
朱九良听了,在心中腹诽,说你的话,治我的牙,我高兴地起来才怪。
... ...
此时,朱九良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从老屋出来后,朱七良说去镇上老医馆瞧瞧,她不肯去,便推脱说旧年镇上有个人在那治牙面瘫了。
朱七良听了,便拉了她说,不拔牙,就在街上逛逛。
可、可她现在怎的就坐在了新开的医馆里?
还有......这医馆的大夫竟然就是在她家吃面的那个俊俏小郎君......
朱七良眼看着朱九良,开口道:“大夫,您给仔细瞧瞧,我妹妹这个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这脸肿了有半个多月,如今吃喝都成了问题。”
陈凡听了,就拿了个器具,送到朱九良嘴边,道:“张嘴。”
朱九良惊悚地盯着眼前的器具,张大嘴巴:“啊......”因着太用力,一张粉扑扑的小脸也多了几分苍白。
陈凡就着光源,往她口里看了一眼,严肃道:“嗯,倒是新长了一颗牙。”
朱七良忙问道:“那这个牙,大夫您看,要怎么治它才好?”
陈凡看了朱九良一眼,道:“按理说,这颗无用的臼齿应该拔除,可她这个尚有炎症,还拔不得。”
朱七良神色有些担忧,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凡沉吟片刻,道:“我先给她开一副药,喝上五日,等消了肿,再过来拔牙罢。”说着,就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朱七良,又指着白敛道:“去那边取药。”
朱七良直点头:“劳烦大夫了。”转身去了柜台。
朱九良坐在杌子上,目瞪口呆地盯着陈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疼了一个多月的牙,被大夫三两句话就解决了,而她因为害怕,竟没察觉到牙齿有半点疼痛。
朱七良拿着白敛配好的药,看着朱九良,温柔道:“阿根,咱们可以走了。”
朱九良仍有些回不过神,“就走了?”
朱七良点头道:“大夫配好了药,你回去按时喝了,等过几日再来拔牙。”
“这牙真的要拔?”朱九良吃惊。
朱七良见她花容失色,无奈道:“若不拔,脸一直肿着怎么办?”
朱九良想了会儿,想到听来的用锤子捶牙,就皱了皱眉道:“大夫,能不能给我开些清火消肿的药?不拘着什么,只要不拔牙,能止痛就行。”
陈凡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若不及时拔除,可能会损坏你其他的牙齿,同时也会引起炎症,就像你现在这样,牙痛脸肿,影响吃饭睡觉。时间长了,也会影响面容。”
顿了顿,他又道:“我想这牙痛起来,有多折磨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怪道他这段时日去面馆吃面时,总见她以面纱遮面。他原以为她是担心有人拿她姣好的面容做文章,竟没想她是长了智慧齿。
朱九良听到这话,虽然心里还有几分紧张,但对拔牙没那么抵触了。大抵是明白过来,这大夫是真心为她好。
... ...
拔牙这日,气温难得回升。但是寒风依旧刮的树枝乱舞。
朱九良到深水巷的时候,医馆也才将将开门。
陈凡和白敛还未出来,只有白青手里拿了个抹布在柜子前擦拭着。
朱九良走到医馆门口,抬头看了眼牌匾,这才抬脚上了台阶。
白青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朱九良,他放下手中抹布,笑着道:“姑娘,竟这么早就过来了。”
朱九良笑了笑道:“小哥,你们......”
话音未落,她突然想起来,那天没问这大夫姓什么,是以不知该怎么称呼。正犹豫间,只听白青轻笑道:“我们家少爷姓陈。”
是少爷不是师傅?朱九良心中疑惑,却也不好直接把话问出来。
看出朱九良疑惑,白青便解释道:“我和白敛都是少爷的小厮。不过,我们自小就跟着少爷一道学医了。”
原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朱九良点头道:“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我叫白青。”白青笑道,“少爷等会就过来,姑娘先坐。”
这时,白敛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姑娘,你今儿倒是来的早。”白敛笑着道。
朱九良笑了笑,道:“我想着,这牙早也是拔,晚也是拔,倒不如早早拔了的好。”她不好和人说她昨夜因为害怕,一夜都没合眼的事。
“那倒是。咱们这也是晌午前拔牙,下晌不拔。”白敛笑着给她倒了杯热水,问道,“姑娘,您是吃过早饭来的罢?”
朱九良接过水,回道:“我吃过饭了。”
“那就好。”白敛道,“您稍稍坐一会儿,我们少爷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