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堂屋,朱九良停下脚步,问道:“陈大夫,咱们现在去哪?”
陈凡微微侧头看她,道:“对这里,九儿比我熟悉,何不带我逛逛?”
朱九良看他一眼,道:“平日里我也不大出门。”
“那九儿最近可去过哪里游玩?”陈凡问道。
听了陈凡的话,朱九良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她最近出去玩了?
“清明那日和我娘、小弟去了灵妙山赏花。”朱九良想了想道,“不过,灵妙山在郊外,那里离咱们镇又有些路,若现在过去,恐晌午赶不回来。”
陈凡便道:“那等空一些了再去罢。我们现在就去街上逛逛。”说着,就拉过朱九良的手。
朱九良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惊讶道:“陈大夫,你......”
陈凡回过头道:“九儿放心,不会叫人瞧见的。”说着,便拉着她往牛车行去。
朱九良也没再坚持把手抽回来,随着陈凡上了牛车。
待二人坐稳后,陈凡对赶车的白青、白敛吩咐道:“去金福楼。”
金福楼是大楚第一首饰铺子,除了京城的总铺外,其他县镇也有几十家分铺,更重要的是来金福楼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
因此朱九良在听到陈凡说去金福楼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她的教养到底大于好奇心,什么也没问。
过了一会儿,陈凡看着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朱九良,开口道:“九儿,你不好奇么?”
朱九良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蹙眉问道:“好奇什么?”
陈凡道:“你不想知道我的事么?”
朱九良摇摇头,道:“你想说的不必我开口,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的,想必我问也问不出来。”
陈凡顿了顿,半响眼神柔和的看着她道:“你倒让我有些意外。”
朱九良笑道:“陈大夫与我原先想的也不一样。”
陈凡看着朱九良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爹与我娘是个非常好的人,只是好人不长命。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也救不了他们。若他们还在世,知道我与九儿定了亲,想必会非常高兴。”他越说,神情越黯淡,“九儿,其实我以前与人定过亲,只不过......”
朱九良此时才知道他也说过亲,先是一愣,随后不等他说完,就道:“实不相瞒,我旧年才退的亲。陈大夫,你介意么?”
陈凡摇头。
“那便是了。”朱九良看着他道,“陈大夫过去如何,小女也不介意。我在乎的只有我们的将来。”
听到朱九良说我们将来,陈凡心情好了不少,道:“九儿说的对。”顿了顿,又道:“京城里,我还有一个长姐,她虽早已嫁人,但我们感情一直不错。我还有一个九岁的侄女和一个一岁多的小侄子。日后九儿同我一块上京,就能见到他们了。”
朱九良听了,语气颇为愉悦道:“我也期待能早日与姐姐他们见面。”
见她连未见面的陈莜都喊了姐姐,陈凡醋味十足道:“九儿要一直喊我陈大夫么?”
“那我该唤陈大夫什么?”朱九良眨了眨眼道,“陈大夫有小名么?”
陈凡听她提起小名,不由地面色一僵,道:“我并无小名,你唤我无咎罢。”说着,又解释了一句,“无咎是我的字。”
“好,无咎。”朱九良笑着应了一声。
陈凡满意的点点头。
车外的白青、白敛听了,不约而同在心中感慨:少爷开了窍,果真不一样了。
以前想听少爷说一句话,那是比登天还难。
现下,少爷竟比那话本子里的书生还会说话。
... ...
到了金福楼,朱九良看着十分铺张的装饰,不禁感叹,若不是她与陈凡定了亲,想必她这辈子也不会踏足这里。原因无他,因为金福楼一根银簪子的价钱能够在普通首饰铺子里买五根银簪子了。
金福楼掌柜见陈凡、朱九良二人气质不凡,从他们一进门开始,就十分殷勤的向他们介绍着楼里各种新款首饰。
能看得出,掌柜在接人待物这方面很有一套。
不过,朱九良并不想买些平时用不着的首饰。想了想,她指着其中一根荷花银簪子,对掌柜道:“就要这个罢。”
掌柜心中讶异,就看了陈凡一眼,试探问道:“姑娘别的簪子不看一看么?”
朱九良笑了笑道:“难不成一根簪子掌柜不卖么?”
“姑娘误会了。”掌柜赔笑解释道,“姑娘若喜欢,我现在就给姑娘包起来。”
“有劳掌柜了。”朱九良就道。
掌柜赶紧道:“姑娘客气了。”一面说,一面将簪子拿出来,用软布包裹好,放到木匣子里。接着又将匣子放到朱九良面前的琉璃柜台上,恭敬道:“姑娘,您的簪子。”
朱九良看看木匣子,就准备问价钱。
不料,陈凡指着琉璃柜台道:“掌柜将这一套赤金镶玉的头面一并包起来罢。”
“无咎,你买这些作甚。我平日里也用不上这些。”朱九良惊讶道。
陈凡闻言,便笑道:“用不上就留着,等......哪天能用上的时候再用罢。”他原本想说等你嫁给我以后再戴给我看,但又担心她觉得他不正经,便换了个说法。
掌柜听了,在一旁附和道:“公子说的是。女子的首饰用不上归用不上,但不能没有。就怕哪天公子要姑娘陪着拜客或自家宴客的时候,缺了什么就不好了。”
朱九良原本不想让陈凡破费,可听掌柜这么说,也就没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