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刘氏这么直白。
朱九良听着刘氏毫不掩饰的针对赵家几人,不免想道,刘氏这是被朱八良气狠了,若不然以刘氏的为人,断不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朱九良也能理解,若被说的是她,她的态度也不会比刘氏好。
正想着,院门口唢呐、锣鼓开始吹吹打打起来。
另一边,鞭炮刚一点燃,朱八良也从屋内被朱文柏背上了披红戴花的牛车。
朱九良边看边想:不知刘氏这会子心情可好了一些?
她转头朝刘氏看了过去,就见她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却偏冷。可看到朱九良后,眼神又柔和了许多。
再转过头时,赵家族人已经向外抛撒喜糖喜果了。
围着的众人瞧见了,呀了一声,转身就跟着车队沿路抢喜糖喜果。
除了自家亲戚和附近邻里,还有住在桥竹街那边的人,听着鞭炮声,也都向石榴巷奔了过来。而那些平日里柔弱的妇人和年幼的孩童,在这一刻,身手之快,令人咂舌。
利哥儿从没见过这样的热闹,一面高兴地蹦跳,一面叫喊起来,“娘,撒喜糖了!撒喜糖了!”转身就要跟着后头去。
“利哥儿别去!”刘氏喝道。
“家里什么时候短了你吃的,做什么要出去。”刘氏骂了两句,又摸了摸利哥儿的头,“听话,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利哥儿想吃糖也想去瞧热闹,但她娘不让,顿时瘪了嘴,眼泪珠子瞬间滴落下来。
朱九良看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忙蹲下身,指着外面道:“利哥儿,你瞧,外面人多不多?”
利哥儿不说话,只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见他不应,朱九良叹一口气,道:“外面那么多人,你觉得你去了,能抢的到喜糖么?”一面说,一面拿出帕子给他擦鼻涕眼泪。
利哥儿歪头想了半天,吸吸鼻子道:“抢不到。”
说着,又瘪了瘪嘴,道:“可是,姑姑,我想吃糖。”
朱九良转身就去堂屋桌上抓了一把喜糖,拿出来塞到利哥儿的小荷包里,道:“诺,这些都给你。你看可够了?”
利哥儿看他荷包里装了满满的喜糖,终于喜笑颜开,“够了。谢谢姑姑。”
又好奇问道:“姑姑 ,你怎么有这么多喜糖呀?”
朱九良抿嘴笑道:“因为姑姑会变戏法呀。”
利哥儿听了,眼睛一亮,抓着朱九良的手,叫道:“姑姑,教我变戏法,变戏法......”
这时,吴氏走了过来,打断了利哥儿的话,问道:“啷个回事?方才我在灶房里都听到利哥儿哭了。”
这话自然问的是刘氏。
刘氏垂了眼,道:“阿奶,他要去抢喜糖,被我拦了。”
吴氏皱眉道:“你晓得拦着他,你不晓得抓一把糖给他。”
“是,孙媳错了。”刘氏道。
吴氏又看了眼利哥儿,对刘氏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带利哥儿回罢。”说着,又回灶房去了。
等吴氏离开,刘氏将利哥儿抱起来,道:“你到了该睡午觉的时候,娘带你回去睡午觉。”
利哥儿玩了大半日,方才又哭闹了一回,这会子听她娘说睡觉,顿时有了睡意,在刘氏怀里打起哈哈来。
刘氏见他又打哈哈,又揉眼睛,就对朱九良和尤氏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带利哥儿回老屋了。”
朱九良笑了笑,“大堂嫂去罢,利哥儿想来就要睡了。”
尤氏想了想,道:“我和嫂子一道回去罢。”
刘氏道好,“咱们一块走。”两人一起出了二房院门。
目送着刘氏和尤氏离开,朱九良又在院里逗留了一刻钟,等吴氏把酒席剩下的肉菜给几家分了后,也就和周氏、朱文松三人回了家。
... ...
朱家三房
陈凡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
此时他正坐在院内树下,悠闲的看书喝茶。
周氏一进院子,看见陈凡来了,语气愉悦道:“小凡来了。”
陈凡忙起身给周氏见礼,“婶子。”
周氏点头,笑道:“怎么在外面坐着?快进堂屋里去,外边冷。”
陈凡忙道:“我看今日太阳好,就出来晒晒太阳。”
周氏笑着道:“这会子太阳也快下山了,就别再坐着了。仔细受了寒。”又转头吩咐玉桂、玉竹两人,“玉桂去生两个炭盆来,记得取那银炭。玉竹去泡壶姜枣茶,每人都喝一碗去去寒。”
玉桂、玉竹应声而去。
周氏又道:“小凡,你和阿根先进屋,我去把东西放好就来。”说着,往灶房走。
心里不由想,小凡来了,这酒席剩菜就留着明日再热了吃了。晚上就拿猪蹄炖个蹄花,做个清蒸鲥鱼,再买只康桥烧鸡,炒几个新鲜小菜也就够了。
等周氏进了灶房,朱九良这才上前,问道:“无咎,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玉桂她们去喊我一声?”
陈凡笑着道:“我也才到没一会儿。”
朱九良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去屋里坐。”
两人进了堂屋,玉桂就端了个炭盆子进来,玉竹随后也端来了姜枣茶。
朱九良递了一杯给陈凡,问道:“你饿不饿?我去拿些点心给你垫垫肚子。”
“我不饿。”陈凡看着她,微微笑道,“今日是婶子的生辰,我让白青在悦来酒楼定了一桌席面,我们等会就过去。”
周氏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