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九,一日比一日冷。
朱九良也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置办自家年货外,还要帮陈凡几人准备年货。另外,每日巳时,她都会去一趟医馆,看陈凡给摒尘针灸。
所谓针灸,即在耳门、听宫、宜风、中渚、外关、曲池、阳陵泉、三阴交、足三里这些穴位,用粗针扎至一寸处,再将特配的药液注入。
一日扎一次,十日为一个疗程。中间歇息五日,再继续下一个疗程。
每天忙个不停,朱九良觉得今年腊月过的比前几年要快的多。
腊月二十这天,摒尘不用扎针,朱九良便偷了个懒,窝在自己屋里喝茶看书。
朱文松吃过早饭,也拿了本书过来,在她屋里看。
周氏端着点心进屋的时候,就见他歪在临窗的塌上看书。
“越来越没个正经样子了。”周氏将点心放在桌上,笑骂道,“若是夫子知道了,定要打你板子。”
“只要阿娘不说,夫子又怎么会知道。”朱文松从盘子里拿了块绿豆糕,咬了一口道,“阿娘,这才放了假,你就先让我松快松快罢。”
周氏睨了他一眼,道:“回你屋里松快去,莫要整天烦你姐姐。”
朱文松当即坐直了身子道:“阿娘,姐姐明年就要嫁到别人家了。我日后念书也没时间日日与姐姐见面,所以,现在自然得与姐姐多亲近亲近。”
提起这个,周氏就叹了口气,道:“原本想趁着歇息,去县里给你姐置办些嫁妆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这雪也不知要下到那一日才停......”
见周氏提到了嫁妆,朱九良放下书,道:“娘,这个不急,慢慢置办也是一样的。”
“好歹陪嫁的田地给你置办好了。”周氏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到家具大件,就有些着急道,“只是这妆匣、闷户橱、樟木箱、喜被那些也要开始备起来。”之前她一直忙着铺子的事,走不开。如今提前歇息了,这天又不遂人愿。
朱九良略一思索,道:“娘,咱们家不还有爹留下来的香樟木吗?”
周氏就愣了愣,道:“对啊。瞧我这记性。”又笑道:“娘过几日就让杜仲去找个工匠。”
正说着,玉桂就来禀报:“太太,姑娘,陈公子来了。”
一听陈凡来了,周氏眉开眼笑。
立时吩咐道:“把小凡请进......”说着一顿,心下想道,这是朱九良的屋子,若就这么请他进来,于理不合。
想了想,还是叫玉桂先把陈凡请去堂屋坐。
又对朱九良姐弟道:“你们两个快收拾好了。别让小凡等太久了。”
说着,笑着出去了。
朱文松看着周氏的背影,不禁摇头:“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夫才是阿娘亲生......”
话音未落,就见朱九良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再乱说话,下次娘真要让夫子好好管教你了。”
朱文松胡乱的揉了揉脑袋,道:“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别告诉阿娘。”
朱九良掩唇笑了笑。然后两人很快出了门。
陈凡正端起茶杯,饮了半杯热茶,见周氏、朱九良三人走进来,忙起身行礼:“婶子。”
周氏就笑着道:“小凡不必拘礼,快坐下说话。”
“姐夫。”朱文松乖乖叫人。
陈凡点头,看向朱文松道:“听说小弟今日放假了?”
朱文松作了个揖,回道:“是,姐夫。我们书院今日开始放年假,明年正月十六开学。”
别看朱文松平时在娘和姐姐面前不正经,但对这个姐夫他还是很敬畏的。
陈凡听了,就对周氏道,“婶子,既然小弟放了假,我想趁着这几日有空,带九儿和小弟去永福寺赏雪。”
朱文松一听出去赏雪,高兴极了。
“姐夫,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罢。”
周氏皱了皱眉,“可这个天......”
朱文松却不以为意道:“阿娘,永福寺离这里不远,我们路上走慢一些不碍事的。”
说着,又遗憾道:“上次腊八节我就想跟姐姐、姐夫一块去了。只可惜第二天我要上学......”
周氏听他这样说,便不再拦着了。
她知道朱文松读书辛苦,就算平日里邻里孩子来找他出去玩,他也都一口回绝了。
现下好不容易放了假,想玩一玩......
正想着,玉桂就在门口禀报:“太太,叶二奶奶来了。”
周氏连忙道:“快把人请进来。”一面吩咐,一面在心里暗道,叶氏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哎哟,我说,侄媳妇,你们还在这里坐着呢。”一道急促略带着激动地声音道。
周氏抬眼,见叶氏正激动地朝她这边走来。微微愣了愣,问道:“二婶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叶氏瞥了陈凡和朱九良一眼,才走到周氏身边,坐下道:“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
瞧见谁了?
叶氏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周氏也听不明白。
她看叶氏,道:“二婶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看她这模样,叶氏推了推她道:“我方才见你二嫂子鬼鬼祟祟的出了巷子。”
又道:“八良成亲前,我听说你二哥拘着她们娘俩在家,哪里都不准去......”
话还没说完,周氏就忍不住道:“二婶子,你这话与我说有何意?”
叶氏就嗔她一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