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莜抵达良渚那天,一个多月没下一场雨的良渚却下了一场暴雨。
医馆后院,正房西屋窗边,贺流云看着窗外,道:“娘,今早得亏了你让陈康叔赶快点路,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咱们定要成了落汤鸡。”
贺子烨也点着小脑袋:“姐姐说的对。”说罢,“轰隆”一声巨响传入众人耳中。
贺子烨吓得一把钻进陈莜怀里。
“娘,害怕......”
贺流云也觉得这雷好似劈在人的头顶,令人汗毛倒立。但她还是稳稳地站在那,生怕小弟回过头来,笑她胆小。
“轰隆!轰隆!轰隆!”
蓦地又连打了三道诡异的响雷。
贺流云欲哭无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轰隆!”突然又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要把天劈开一道口。
“娘......”
贺流云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从窗边窜到了陈莜身边。
陈莜看贺流云小脸煞白,牢牢地将她护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道:“娘在,不怕,不怕,不怕......”
... ...
与此同时,陈凡送走最后一位看诊的病人,看看外边的天色,对白青道:“过会儿等雨小了,你便去新开的天香楼定一桌席面,让他们送医馆来。”
白青放下手中药材,问道:“少爷,咱们晚上不出去了么?”
陈凡点头:“雨太大。就定一桌席面送家来吃罢。”
白青也晓得这雨一时半会的停不了,便应道:“小的知道了。”随后等雨小了,就跑着去了趟天香楼。
陈凡见白青走了,便起身去了后院,把沉雁叫来,问道:“云姐儿和烨哥儿睡醒了没?”
沉雁摇头:“雷打的太响,小姐、小少爷都没睡下。”
陈凡道:“那你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事。”
沉雁点头,正要转身,就见西屋的房门被打开,陈莜已从里面走出来,朝陈凡笑道:“不必了,正好我也有事要和阿弟说。”
陈凡一听,连忙请陈莜进堂屋说话。
“大姐有何事要与我说?”等落鱼上了茶水,陈凡开口道。
陈莜抿了口茶,对他道:“我想买个屋子。”
陈凡闻言,抬头看向陈莜,道:“买屋子?”
陈莜点点头,道:“这后院,平日里你和白青、白敛三人住着倒也宽敞。只如今我们一来,就有些拥挤了。”顿了顿,她又道:“我们只住一段时日,挤一挤倒也没什么,可等弟妹嫁进来,再跟几个丫头、小子窝一处也不像。”
说着,陈莜笑了,“咱们老陈家虽没落了,但大姐给你们在良渚买个屋子的银子还是有的。”
陈凡道:“买屋子的银子小弟有,只是......”
只是,他原先想,他往后也不知哪天就要离开,那时她一个人在宅子里,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整日无聊不说,肯定也不会开心。所以,他想的便是,等他带着白青白敛走了,她想在这里住着便住着。若是在这里闷了,把岳母和小舅子接来住几日,或她直接搬回娘家住就是。
再等他回来时,那必定是他来接她上京当诰命夫人去了。
陈莜听着摆摆手:“无事。买屋子与弟妹接娘家人来住或搬去娘家又不相干。你回来就更无顾忌了,留下来就继续住,若离开大不了卖了便是。”
陈莜这么一说,陈凡就道:“那就买屋子。”
陈莜点点头,道:“明日我便让陈康去镇上转转,若有合适的,这两天就买下来。”
“既要买屋,那必定要重新装修一番。”说着,陈凡看了她一眼道,“这时间上,可能不够。”
陈莜瞥他一眼:“事虽有些赶,但若加点银子让工头赶紧点,总能在你成亲之前办好。”
“那便按大姐说的来办。只一点,这银子得我出。”陈凡忙道。
陈莜瞪了他一眼,道:“你如今倒跟我计较起来了。”
陈凡无奈道:“若她知道屋子是大姐买的,定不会要。”
陈莜愣了愣,然后才明白过来这个“她”是指朱九良。
她笑问:“你怎么知道弟妹不会要?”
陈凡笑了笑,道:“就是不会。”
陈莜看着他道:“罢了,罢了。花你的银子就花你的银子。”说着,又问道:“你方才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
陈凡便把周氏要请客的事情说了。
陈莜抿嘴笑了,道:“亲家婶子真是太客气了。”又道:“那今日我得早早的歇了,明日才有精气神见亲家婶子。”
正说着,就听见白青的声音。
“让白青进来。”陈凡对落鱼道。
落鱼应是,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白青就走进来,行了个礼,“少爷,姑奶奶。”
“事情办好了?”陈凡忙道。
白青回禀:“天香楼的掌柜说,一个时辰后会把席面送过来。”
陈凡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陈莜闻言,问道:“不是说明儿去悦来酒楼么?怎么今儿又让天香楼送席面回来了?”
陈凡道:“明日是婶子请大姐的客。今晚是我为大姐接风洗尘。”
一听这话,陈莜就拿眼睛斜他,道:“你呀,你真是......嫌钱揣兜里涨的慌......”
虽嘴上嫌弃着,心里却很熨帖。
但她高兴归高兴,还不忘对陈凡道:“往后你不能老这么败家......待成亲后,手里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