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郭昙回家的路上,陆云反复思量,还是觉得这一切都透露着诡异,实在是太顺利了,她本以为护着郭昙平安来去会很难,结果她竟然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用,就完成了这一切,还得到了反抗党的信物。
这么一想,如果说其中最困难的事情,应该是如何才能让郭昙自愿同她走着一趟。
想到这里,陆云不由自主的就往身侧瞥,她的视线正好能看到郭昙的侧脸。明明这两天陆云都和郭昙在一起,可每次看到郭昙的脸,陆云还是会在心里发出感叹,怎么会有人连侧脸都长得这么好看。每一个棱角分明的地方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如果真的是女娲捏的人偶,那陆云敢说,郭昙一定是女娲的呕心力作。
一直闭着眼的郭昙睁开双眼,他看着陆云,眼神中暗藏了些许揶揄。他刚刚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可他可不是在睡觉,郭昙只是在想接下来的对策,他很了解岚晚之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的这次出现虽然是岚晚之妥协了让他离开了,但他敢肯定对方一定还有后手,这样的话他的垃圾站就不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郭昙想到了搬家的可行性,他的东西不多,只是搬到哪里才能获得永久的安静呢?
陆云看向前方,幸好现在不是白天,郭昙应该看不到她微微泛红的双颊。她故作冷静地问郭昙:“你没睡啊?”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么?”
郭昙看了看陆云,他淡淡地说:“我在想把家搬到哪里。”
“什么?你要搬家?”伴随着陆云的疑问出口的还有比飞机起飞前能感受到的后坐力还要猛烈的推力。
陆云的破车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差一点就飞了起来。
谁让陆云刚刚的注意力全在郭昙的话上了呢?她没受控制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身下的车子却接受度很好,想来这都归功于尉迟公言的改良。
陆云虽然惊慌但是自身良好的承受能力还是在的,等车速降低后,陆云才找回自己的听力,刚刚郭昙叫的实在是太大声了。
郭昙双手紧紧拉着安全带,这是他刚刚才系好的,他搞不懂陆云在抽什么风,他不过是要搬个家,她至于这样要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么?
“你有没有考过驾照?”
“没有!你的嗓子还好么?”
“我的嗓子?”郭昙不解,他一听陆云没有考过驾照,就大概明白了为何会发生刚刚的事情了,她……大概率上是把刹车当成油门了吧?
郭昙握着安全带的更加不撒手了,他不会死并不代表他不会被吓死啊!
陆云将车停在路边,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停车了,和郭昙一起开车或许得做好经常将车停下的准备,她的目光看向远方,说出的话却是:“你为什么要搬家?”
“你觉得呢?”
“因为我么?”
“你?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反抗党,他们是不会放弃找我的,我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所以你要搬家?这就是你说的一劳永逸?”
“不然呢?我不搬家就还会被他们找上,或者是……再被你找上,我又怕了你了,光是做你的车就能把我下个好歹的。”
陆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她看向郭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说:“我保证我不再去骚扰你还不行么?”
“不行,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我不想被打扰。”
“那你要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要换个地方吧,那里已经不安全了。”郭昙也很伤脑筋,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搬家啊。
陆云一想到郭昙因为自己的原因竟然要搬家,她也很挫败,她还是打扰到了郭昙的正常生活,她该如何弥补?
接下来的车程,陆云心事忡忡,她的眉毛都恨不得拧在一起了。郭昙见陆云这幅神情,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可是她的车技实在是令他不敢恭维啊!
郭昙眼见着自己的家就在面前,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高兴,等车开到家门口,他和陆云就该桥归桥路归路了吧?
有些东西就是经不起念叨,总会和你反着来,郭昙还没想好怎么能让陆云不那么难过,陆云就已经将车子停稳在家门口了,陆云开口对郭昙说:“你到家了。我说到做到,一定不再烦你。”说到这里,陆云苦笑了一下,她说:“反正你也要搬家了,我真的不会再见到你了吧,郭昙,我是真的那你当朋友的。”
郭昙望过去,陆云明明是在笑着,可是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亮,黑漆漆的,与这个夜色一般无二。
郭昙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一切的语言都丧失了它本来的力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想好的措辞最终沦为一声再见,再见陆云,再见朋友。
陆云笑了笑,她亲眼看着郭昙解开安全带,他打开车门,在郭昙刚要迈着步子离开的时候,陆云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郭昙听到了,他没有回头,就这样再见吧,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直到他将手握在门上,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对,门没有锁。
郭昙能感受到从脚底窜上的凉意,他的手还握在门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明明记得出门前自己是将门锁的好好的,他还记得,他离开前有让小饼按时清扫并且他也向往常一样加了一个安保系统,可现在他透过门缝向里看去,能看到里面的地上有轻微的鞋印。
他的双脚,正踩在门外的鞋印上。
而且他从离开家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