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婵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苏書記,如果不调到省里的机关部门,那我要去哪?” “容我先想想。”苏华新挑了挑眉头,如果要把许婵调到省里来,那他显然不能直接把许婵调到省里的机关部门,那样太明显了,容易惹人注目,必须先有个过渡。 思考了两三分钟,苏华新道,“先去企业吧,省里边几个国企效益都不错,待遇比机关还好。” 听到苏华新的话,许婵愣了一下,让她从机关转到企业去,许婵委实有点不甘心,但许婵很清楚,眼下苏华新肯帮她,不管是调到哪里,都由不得她挑三拣四。 苏华新似乎看出了许婵的想法,微微一笑,“去了企业,不代表就不能再进入机关里嘛,表现优秀的人才,同样有机会再调回机关单位里任职,你又不是不懂。” 许婵为之沉默,苏华新说的她自然明白,从国企重新调回体制,这种流动在体制里又被称为逆向流动,但其难度往往比在体制内的跨部门调动更难。 转念一想,许婵豁然开朗,这些在她看来很难的事,只要苏华新愿意帮忙,无非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就好比她这次如果能从松北直接调入省里的国企,其调动其实一点也不比跨地市的部门调动容易,但对苏华新而言,却不是什么难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婵脸上露出了乖巧的神色,“苏書記,我听您的。” 苏华新轻拍了拍许婵的手,微微笑道,“先去企业过渡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许婵轻轻点头。 看着许婵那年轻漂亮的脸蛋,苏华新脸上神色莫名…… 此时,松北,乔梁宿舍,乔梁正在给安哲打电话。 乔梁今晚给安哲汇报了苗培龙的事,乔梁之所以要给安哲汇报这事,是因为当时苗培龙担任松北县一把手,是安哲提拔重用起来的,那时安哲主政江州,苗培龙各方面的表现也很优秀,甚至得到了时任江东省一把手廖谷锋的夸赞,安哲那时对苗培龙是寄予厚望的。 在电话里,乔梁把这次郑国鸿来松北和苗培龙现场被带走的事情,以及苗培龙涉及违法违纪的有关情况,大致向安哲做了汇报。 听乔梁说完,安哲陷入了沉默,半天沉声道,“梁子,苗培龙落马,你怎么看?” “我……”乔梁斟酌了一下,“我感到很意外很痛心。” “只是意外?只是痛心?”安哲道。 “那……还有什么?”乔梁一时想不出。 “苗培龙出事,你认为你有没有责任?”安哲接着又道。 “我……我能有什么责任?”乔梁下意识道,他没有想到安哲会如此说。 “嗯?你是这么认为的?”安哲道。 “这个……”乔梁想了下,“作为松北县县長,或许我也有点责任,没有监督好他。” 安哲又沉默了,半天道,“好好的一个干部,一个曾经的优秀县一把手,就这么毁了……组织培养一个干部容易吗?” 乔梁听着安哲的话,想起安哲现在是西北省组织部長,他现在可不就是承担着培养干部的重任? 接着安哲道,“苗培龙就是一面镜子,你要好好照清楚自己。” “嗯。”乔梁忙点头,“我一定会的。” “梁子,你知道人生需要几面镜子吗?”安哲道。 “这个……镜子还需要多吗?一面就够啊。”乔梁道。 “不。”安哲否定道。 “那……老大,您觉得需要几面啊?”乔梁道。 “我认为,人生需要六面镜子。”安哲道。 “哦,哪六面镜子?”乔梁好奇道。 安哲道,“第一面就是望远镜。登高才能望远,杜甫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得高的时候,看到远处众山渺小,人会自然而然产生万丈豪情,刹那之间有了前进的动力。苏轼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若你站在高处,极目眺望,那么庐山的形貌也就一览无余了。只有在站在高处,人才可以看清纷繁复杂的表象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实。《左传》里讲,君子务知大者远者。一个人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看得远才能知道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一个有望远镜的人,有着永不低沉的热情,有着拨开迷雾见青天的能力,有着规划未来的心智。 第二面是放大镜,因为放大镜可以放大你的胸怀。俗话说的好,能容人,才能聚人。能聚人,才能成事。一个人若是小肚鸡肠,那就没有人愿意待在他身边。孤家寡人,单枪匹马怎么闯天下?放大镜还可以放大你的理想,刘邦说,大丈夫当如是,一个泗水亭長立下了夺取天下的抱负。墨子说,志不强,智不达,一个人如果理想不够远大,那么他就不能获得与之匹配的智力、能力。正是因为夺取天下的抱负,不断激励着刘邦,所以刘邦才能以亭長的起点,有了夺取天下的能力。 第三面是墨镜,墨镜可以看淡人世,隐藏自己,看世间争争吵吵,纷纷扰扰,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如果没有一颗足够淡然的心。那将被世事携裹,永无宁日。一副墨镜,再刺眼的东西也会变得暗淡下来。再看不惯的东西也会被中和掉。这就是墨镜的意义,给刺目,灼热的现实世界加了一层隔离罩。人生在世,心底无尘无垢,纯真如初,自然是好事,但是难免会有人加以利用,借机陷害,所以我们必须要适当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免给人以可乘之机。率真,坦荡自然是好事,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墨镜是一份恰到好处的遮掩,可以让自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