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还以为会看到卧床不起的穆王,没想到他仍跟以前一样半靠在床头,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几乎是没有血色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神色倒是跟之前一样平静。
她一脸担忧地上前,轻轻喊了声:“王爷。”
穆王抬眼看她一眼,没说话,又转头朝半开的窗户看了看,道:“王妃今日过来得早。”
白郦放轻了声音,柔声细语:“昨夜听闻王爷伤情恶化,有吐血之症,臣妾放心不下,便早些过来看看王爷。”
穆王沉默片刻,阖了阖眼,像是叹了口气:“让王妃担心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比之前虚弱不少,又道:“不过是秋季寒凉干燥,容易上火,并无大碍。”
白郦正想再说什么安慰一下,却见穆王眉头一皱,以帕子捂在唇边,低低地咳嗽起来。陆余连忙上前伺候。
白郦吓了一跳,站在旁边,很快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抬眼看去,果真在穆王唇边看到一抹鲜红的血迹,反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心里一惊,竟然又吐血了。
陆余也是变了脸色,要去请太医,却被穆王抬手阻止。
穆王止住了咳嗽,擦去唇边血迹,随后却是先抬眼看向白郦,哑声说一句:“吓到王妃了。”
白郦一愣,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摇头:“没有……是不是臣妾过来,反而打扰了王爷休养?那,那臣妾告退……”
穆王却没应,只是问:“王妃没吃早膳就过来了?”
白郦下意识点头:“是。”
穆王于是对陆余道:“传早膳。”
这下陆余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恭声应是,看一眼白郦,快速出去了。
白郦现在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只能傻站在那里。
穆王是让她在这里吃早饭的意思吗?这,这大可不必,可是陆总管已经去办了,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王妃昨夜来过了?”
穆王的声音把白郦拉回神,她点头:“是,昨夜听闻请了太医,放心不下,过来一趟,只是没有见到王爷。”
“王妃有心,派人来问一声就是了。”穆王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经慢慢恢复和缓,“秋夜渐寒,更深露重。王妃也是大病初愈,要保重身体。”
白郦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大病初愈……白郦嫁过来之前,确实风寒加受伤,躺了一月有余,但那是“顾明秀”啊,穆王怎么会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掉马吧??
不不不,顾明月也是“卧病在床”,不一定就是暴露了,不能慌,不能慌。
瞬息之间,白郦脑子就转了一圈,又冷静下来。
她看向穆王,目光带着一丝惊讶,问:“王爷怎么知道我大病初愈?”
穆王道:“因本王之故,圣上赐婚,本定在七月。安定侯进宫面圣,说你当时感染风寒,卧床不起,实在不能成婚……才延到了中秋之后。”
那个时候,应该是顾家已经知道顾明月怀孕,顾明秀又跳了湖,顾家无人可嫁,顾璋才不得不进宫求情的。
但是顾明月并未定亲,也就不能推辞赐婚,否则就是抗旨,顾璋只能使出缓兵之计。
白郦好奇,如果宫中没有答应延迟婚期的请求,或者她没有穿过来,顾家会不会直接从外面找个人替代?
她拉回思绪,若无其事地对穆王笑了笑:“原来如此。”
陆余此时进来,问早膳摆在哪里。
白郦这次反应快,抢在穆王面前开口:“实在不敢过多打扰王爷,臣妾告退。”最主要是,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吃饭。
穆王闻言也不多留,只是说:“日后王妃要来,也用了膳再来。”
白郦松了口气,“是。”
穆王又看了看她,声音温和了些:“王妃太瘦了,该多吃些。”
白郦没想到反过来被关心,有点受宠若惊,又应了声:“是。”
随后见穆王没什么话了,就退出去。
陆余送出来,门外一队内侍端着早膳正等着,陆余招了招手,两名内侍过来,把两只小巧的餐盒分别递给了王妃的两个丫鬟手上。陆余道:“这是特意为王妃准备的两样早点,王妃带回去吃。”
白郦笑道:“传来带去的,麻烦了。”
陆余躬身道:“不敢。”顿了顿,又问:“王妃昨日要吩咐奴才什么?”
白郦本来想找他问两个人过来使唤,专门在外面跑腿打听消息,毕竟他是王府总管,手底下领着那么多人。后来一想却不妥,他手底下的人,肯定什么事都向他汇报,万一打听多了安定侯府和平南候府的事情,反而暴露。便打消了主意。
现在听他问起,就知道是自己昨天说话说一半,让他惦记着,她心里倒有点小小的报复之感,打从自己嫁进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就不像别人那么恭敬,她还曾不安,现在也让他胡思乱想去吧!
因此故意避而不谈,又想起了刚才穆王说过的话,便笑道:“并没什么,陆总管不必挂心。对了,我突然想起,月前我因感染了风寒,父亲不得不进宫请求延迟婚期,想来龙颜不悦。可是王爷这边也求了情?”
陆余一怔,答道:“是。圣上起初不悦,以为安定侯借故推辞,训斥一番。王爷知道了,派奴才进宫说‘等得起’,圣上才允了。”
白郦之前就想着,古来需要冲喜之人,大多凶险,日子也格外急促,宫里又怎么会愿意延迟?现在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也就放下了,笑说一句:“多亏了王爷宽厚。”
说完带着丫鬟回去了。
陆余看着王妃的身影走出庆安居,想着她究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