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朝庄缙微微摇头,示意他冷静下来。庄缙哼了一声,负气背过身去。
顾遥清不紧不慢道:“陛下息怒。正如之前的那些医师一样,我并未发现皇后身子有何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顾倾城开口问道。
顾遥清抬眼,正对上她期待的目光,那目光如同久旱之人逢甘露,如同溺水之人见浮木,满含希翼。顾遥清眉梢微敛,心底涌起异样的感觉,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顾倾城的视线,道:“回皇后的话,自皇后一来,我手中的拂尘便有避皇后之意。”
庄缙转过身来,问道:“此话怎讲?”
顾遥清将拂尘往顾倾城身旁靠了靠,只见拂尘尾自动往顾倾城的反方向飘去。
顾遥清接着说道,“拂尘自有灵性,不喜污秽之物。拂尘避着皇后,证明皇后体内有邪气。”
她作势将拂尘移向庄缙,只见拂尘并未有任何异常。
“陛下体内正气浩然,因此拂尘并不避讳。”
庄缙轻笑一声,脸上挂着鄙夷的神情,他正欲说话,却被顾倾城的眼神打断。
顾倾城道,“先生可有医治之法?本宫定全力配合。”
“草民需要知晓皇后的生辰八字,推算一二,才能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皇后的生辰八字岂是你能随便看的。”庄缙在一旁出声道,表情甚是不耐烦。
顾遥清挑了挑眉,她自是知道庄缙一向厌恶以命格说事,从前先皇在世,国师所言如同天命,而现在,国师仅仅只有那掌管祭祀的权利。
她微微欠身,作礼道:“草民看病,一向讲究一个缘字。既然陛下信不过我,那我先行告退。”
说罢,她便拿出腰间的大肚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先生留步!”顾倾城在身后叫道。
顾遥清道,“皇后若是信得过我,我便给你支一招。皇后近日来是否感觉食欲不振,偶尔心焦气闷?”
“正是。”
顾遥清笑了笑,悄声同顾倾城说道:“恭喜皇后,你已有十日身孕。只是因为体内有邪气阻挡,太医们才无法查出。若是邪气不除,胎儿大了便会被邪气侵袭,自然就保不住。”
“先生是说,我之前流产也是这个原因?”顾倾城大惊失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可随身带些五谷杂粮在身上,切忌,睡觉也不离身。五谷杂粮可暂时驱赶你体内的邪气,”顾遥清道,“不出三日,太医们便能摸出喜脉了。”
顾遥清顿了顿,道,“皇后,草民告辞,有缘再见。”
说罢,顾遥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个月后,长盛城街头,一个白衣术士正坐在小摊前把弄着龟壳,旁边还立着一布幡,上面写着:妙手回春治百病,驱邪卜卦避万难。
一大批官兵涌入街头,手中拿着画像,在摊贩上挨个查看着。直到查到顾遥清身上,为首的官员道,“就你了。带回去。”
顾遥清也不反抗,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那日在宫中替顾倾城把脉,她偷偷给顾倾城下了生子蛊,此蛊成熟只需三日,成熟后便可让人有怀孕的迹象。若是蛊虫在体内死去,寄主将会有流产的症状。
她知道,就算顾倾城三日之后被太医诊出了喜脉,庄缙那不信邪的脾气也断然不会轻易相信那日她所说的话。只有当这得来不易的胎儿再次流掉,朝堂之上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庄缙才会有所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