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夫人为何在别人成亲时大开杀戒?”单余一问道,“莫非就是因为她生前未遇良人,所以见不得有情人成双成对?”
“对嘞!”老头鬼点了点头,“你想想,官夫人生前被她丈夫害得倾家荡产,赔了性命。这做鬼了,一见那些你侬我侬的新婚小夫妇,自然又想起了之前的糟心事。这玄月城中,若有人成亲,但凡被官夫人知道了,喜事必定变丧事。”
“咦!”船夫嗤了一声,明显不同意老头鬼的说法。只见他放下船桨,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你这老鬼,净是胡说。官夫人哪有你说的那般小家子气,她分明只斩孽缘。”
“是吗?”老头鬼扭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你这老鬼,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编排官夫人,这才导致官夫人在城中的名声不好。你就不怕传出去了,回鬼界有你的好果子吃。”船夫警告着,“你都出去晃悠多久了,城中的事你自然不知晓,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的。玄月城这小半个月来,成亲的新人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死在官夫人手中的就只有两对,这连一半都没有。”
来福将下巴搭在单余一的双膝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单余一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一边轻声追问着:“哪两对?”
“一对是张家员外纳妾。听说家中原配夫人不同意,两人大闹了一场,张员外一气之下同时纳了三个小妾。洞房那晚,张员外连同三个小妾都死在家中。”船夫重新划动船桨,慢悠悠地讲起来,“据张家丫鬟说,第二日清晨推开房门,一小妾半趟在门边,身上还披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细看才知,那人皮的脸竟是自家张老爷,而那小妾也早已断气了。听说那小妾身上并没有外伤,我估摸着啊,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毕竟往她身上披了张人皮,人这么胆小,哪儿经得住这般吓唬。”
单余一听得紧张兮兮,赶忙追问道:“那另外两个小妾呢?还有剥了皮的张员外去哪儿了?”
“小姑娘,你别急吼吼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船夫悠悠道,“那黄毛丫鬟哪儿见过这场面,吓得又哭又叫,连滚带爬地跑了。还是府中的小厮们听见这边有动静,赶来查看,才发现横梁上还挂着两个小妾。小厮们在屋内寻找张员外的身影,却在血红的床单上发现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走近一看才知,那正是被活剥了人皮的张员外。
老头鬼啧了一声,似乎眼前已经有了那画面。
单余一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道:鬼族的人手段就是狠辣。
伏华藏在身后开口:“如何断定这是官夫人做的?”
船夫一见提问的人是伏华藏,赶忙献着殷勤:“公子可听说过绝命灯?”
单余一抢答道:“鬼兄和我说过,此灯是用官夫人丈夫全身的脂肪所炼成的。”
只见老头鬼默默点了点头,似乎对单余一刚才的回答很是满意。
船夫道:“若要说绝命灯,得先细说官夫人生前的事。”
相传,一千多年前,官夫人那时名叫官文月,是玄月城中小有名气的绣娘。她的父亲是官氏绸缎庄的掌柜,家财万贯,在玄月城中的丝绸行业里一手遮天。而她乃官家独女,自幼便受父母宠溺,性子也就养得娇纵些。一日,官文月与丫鬟上街游玩,正遇一男子被一群壮汉殴打,她出手阻止,询问才知,原来此男子家中有个身患重病的老母亲,男子为了凑钱给母亲治病,早已倾家荡产,如今更是负债累累。官文月被这男子的孝心感动,不禁芳心暗许,她不仅帮他还了欠款,还请人治好了男子母亲的病。后来,她为了帮衬男子,更是直接将男子安排在了家里的绸缎庄里。这一来二去,两人便互通了心意。
官文月的父母起初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他们嫌弃男方家境贫寒,但拗不过官文月,再加上男子在绸缎庄里表现得踏实能干,除了家境外,似乎也算个良配。最终她的父母还是松了口,答应了这门亲事。成亲后,男子对官文月百依百顺,两人甜甜蜜蜜地过了一年。一日,官文月的父亲外出采办,路遇匪人,马儿受惊,马车冲下万丈悬崖,等官文月得知消息赶到时,崖边只剩下凌乱的车辙。没过多久,男子便接手了绸缎庄的生意,渐渐的,随着财政大权的转移,男子也露出了真面目,开始对官文月俩母女冷言冷语,也频繁出入风月场所,过上了荒淫无度的生活。但没过多久,因他不善经营,官氏绸缎庄的生意被城中另一家丝绸庄抢走,再加上他整日吃喝嫖赌,府中的钱财便日渐紧缩起来。
偏生此时正逢官文月的母亲患了绝症,此病无法彻底医治,只能用上好的草药和流水般的补品时时供着,才能勉强维持性命。男子嫌此病费钱,便不再掏钱买药,官文月苦苦哀求无果,便偷偷变卖了自己的金银首饰,换了些药材,勉强让母亲撑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因卖不起药草,母亲很快便因病去世了。
母亲死后,官文月日日将自己锁在屋中。而男子依旧整日花天酒地,一日,竟醉醺醺地闯到官文月面前,声称要娶一花娘回家当妾。官文月不愿,男子便趁着酒疯殴打她,甚至整宿整宿的住在花楼中不回家。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男子还是将花娘娶进门,大婚那晚,官文月气绝身亡,男子怕冲了喜气,派下人用一席草垫裹尸,连夜丢在了荒地里。
后来,官文月因戾气太重,化为尸鬼。相传,官文月长相秀美,但她化为尸鬼后,并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大多都只见过她一个模糊的身影。据说她总是出现在孽缘夫妻的洞房花烛夜之时,传闻她喜欢披着一件人皮做的喜袍,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手中提着一盏四角微翘的绝命灯,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所到之处还能听见低声抽泣的哭声,周围还会散发着绝命灯点燃时特有的阵阵尸臭味。
“据张员外府中的下人所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