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笑什么呢?”张翠花挠头。 “我曾听人说,那小怜姑娘也算颇有姿色,但苏公子却说人家是‘歪瓜裂枣’……噗噗噗……” 她趴在梳妆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乐不可支。 张翠花也跟着笑了一会儿,但不知笑点在哪里。 一会儿后,柳蕙香卸完了妆。 张翠花说着林川邀请苏贤去酒楼吃饭的故事…… 柳蕙香没有仔细听,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盒盒廉价的胭脂水粉,整齐陈列在桌面。 这些廉价胭脂,都是在乐寿县安家落户之后置办的。 柳蕙香头顶恶名,根本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头戴幂篱,她那张美艳的脸庞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她早已没有浓妆艳抹的心思,每日只薄施粉黛而已。 反正没有什么人来看,昂贵的胭脂擦在脸上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廉价的胭脂,陪伴了她好些年。 但是现在,柳蕙香觉得它们不够好…… “翠花。”柳蕙香打断她的唠叨。 “小姐有何吩咐?” “你明日出门,去城东的‘春绘堂’,采买一些好用的胭脂水粉。” “?”张翠花一怔。 “记得以前,在娘家我就喜欢用‘春绘堂’的胭脂水粉,闺中姐妹们也都用那个。”她面露一丝回忆。 “小姐,为什么……” “别问,你只管去买就是了。”白嫩涓细的丰腴脸颊泛起丝丝红晕,女儿家的小心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好在张翠花没有刨根问底,清点了铜钱,伺候柳蕙香洗脚后,便端着洗脚盆出门而去。 临出门前,柳蕙香叮嘱道:“要买最贵的!” 按照以往的作息,现在应该吹灭油灯上床睡觉。 但今晚却无心睡眠。 她将堆积在衣柜中最下层的衣裙取出,那是她最好看、最奢华的衣裳,在衣柜中闲置了好些年。 柳蕙香兴致勃勃,嘴角挂着笑意,将一件件漂亮衣裳和裙子取出,放在床上。 来回摆弄,挑出以前最喜欢的一条红色裙边绣金丝云纹的罗裙,准备换上试一试。 结果尴尬了。 裙子是一条好裙子,她的身材也极为出色。 但这条裙子毕竟是在几年前置办的,穿在现在的身上,略小。 尤其是胸前,绷得太紧。 不合身! 不过她又想起,苏贤今天看她的那直勾勾的目光,一大半都落在她胸前,她便知道苏贤喜欢她这样的。 当今大梁风气开放,尤其是那位女皇登基之后,据说宫里的女人们都以“胸中有沟壑”为傲,且十分节约裁剪衣裳的布料。 皇室引领民间风气,使得越来越多的男人喜好胸怀宽广的女子…… “诶!” 柳蕙香换下那条罗裙,坐在床沿,心里默默盘算,这么多年来竟未曾好好的置办一两件像样的衣裳。 女儿家的门面十分重要啊! 很快,她心里有了主意,将所有衣裳都收回衣柜后,稍稍提高了音量喊道:“翠花?翠花睡了没有?” 没有回应。 柳蕙香抿嘴,再次提高音量。 “小姐有何吩咐,奴婢来了,小姐莫急……” 三更半夜小姐呼唤她,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张翠花翻身就爬了起来。 咚咚咚 数息后,张翠花敲门,她住在隔壁一个房间。 柳蕙香拉开门闩。 张翠花进屋后仔细瞧了瞧屋内的情况,见没有什么异常,松了口气后才问有何吩咐? “你明日采买胭脂水粉的时候,顺便去城西的布庄扯几匹绸布回来……” 油灯下,柳蕙香详细讲解了需要什么样的布,每种布需要多少。 吩咐完毕,张翠花离开。 柳蕙香熄灭油灯躺上绣塌,但还是睡不着。 于是,她便在心里构思即将面世的、美丽的、非常搭配她的罗裙的种种细节。 比如哪里需要弄一个褶皱,哪里需要绣什么图案等等,详细而繁复。 …… 午夜。 月圆。 仔细看能看清月亮表面的阴暗纹络。 整个乐寿县县城仿佛陷入了沉睡,除个别繁荣盛的街巷之外,大片区域都静悄悄一片,只有打更人出没其间。 品玉阁,城中最大的青楼,林川已经被一堆莺莺燕燕包围。 醉仙楼,苏贤酒足饭饱,因为被灌了许多酒水,他便在酒楼的某间客房中睡下了,没有回去。 县衙,后宅。 后宅是县令家属居住之所,戒备森严,但忽然喧哗四起,县令唐矩从睡梦中惊醒,一坐而起。 “夫君?”县令夫人也被惊醒。 “爹,是我,女儿有要事禀报,事关城墙命案。”门外,一个少女的清脆声由远及近。 “是静儿。”唐矩松了口气,在县令夫人的伺候下披上一件长袍,打开房门。 “怎么这么吵?”唐矩来到门外走廊,凝眉看着大长腿身材高挑、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