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时间接近午时。 “不行了,好累!” 苏贤跨坐于粗壮的原木横梁,上面惦着一床破被子,不然以横梁上积攒了十余年的老灰,苏贤会变成一个挖煤工人。 他左手拿着一尺来长的錾子,右手握着一柄铁锤,汗水已将衣服全部打湿。 连续半日的高强度劳作,早已让他腰酸背痛。 将錾子和铁锤放在不远处的“平棊”上面,苏贤挪动屁股,背靠墙壁休息一会儿。 所谓“平棊”,就是天花板。 凡是上档次的房子,都有平棊。 苏贤虽然家道中落,但老爹苏正刚刚脱离家族那会儿,家境还不错。这栋二层的小楼,在当年也算是有档次的房屋。 所以拥有平棊这种奢华的构件。 “虽然说是书生,但锻炼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凿了一会儿墙就不行了……” 苏贤自言自语,休息一会儿,侧身趴在凿了人头那么大一个洞的墙上,透过洞口看向对面。 很黑! 因房屋建在城墙下面,光线本来就不好,加之隔壁邻居家也有平棊,遮挡了光线自然黑乎乎一片。 苏贤没有多想,沿着木梯下来,简单洗漱一番,就着早上带回家的六个蒸饼填饱肚子,休息一会儿后,下午接着凿墙。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苏贤放心大胆的凿,并不怕蹦出个邻居来找麻烦。 因为隔壁的三个邻居早前几年就搬走了,屋子闲置了数年,就算苏贤将这堵墙拆了也无人找他的麻烦。 正是因为这一点,昨晚在醉仙楼中,那黑衣人才对少女说“苏贤家里最安全”。 并将密会辽国秘使的地点,选在苏贤家的隔壁。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经过一个下午的辛劳,苏贤终于在青砖砌成的墙上,凿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过的洞口。 “终于完成了!” 苏贤喘着粗气,满脸汗水。 将錾子和铁锤放在平棊上面,背靠墙壁歇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就算如此,他两手也感觉已经废了,懒得动弹一下。 歇了一会儿后,苏贤将脑袋钻过洞口,上半身探到隔壁领居家,然而什么都没有看见,视线被平棊挡住。 “先洗个澡,再活动一下四肢纾解乳酸,不然明天我这两手就废了。” “吃完饭后,再想办法潜入领居家摸摸情况,至少要将平棊拿开,不然什么都看不到。” “……” 苏贤一边做着安排,一边下得木梯,来到厨房点火开始烧洗澡水。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些天来每天都要洗澡。 同时也是一个懒惰的人,很少做饭,这数日来,厨房唯一的作用就是烧洗澡水。 “淦!” 苏贤拿着水瓢,发现从水缸中舀水的动作都十分困难。 他凿了一天的墙,现在后遗症来了。 将柴火送入灶膛后,看着熊熊火光,苏贤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一个丫鬟,来做这些粗活儿!” “嗯,伺候更衣洗漱的丫鬟也要,一个两个……三四个也不嫌多!” “对了,还要长得漂亮养眼才行。” “……” 苏贤一边烧洗澡水,一边畅想着漂亮的丫鬟伺候他更衣洗漱的画面。 他还可以逗丫鬟,也可以摸摸她们的小脸蛋,或者拉拉小手什么的…… 吸溜! 想着想着,苏贤不禁入了迷,嘴角流出口水,一个人坐在灶膛前傻乐。 那种奢侈而有趣的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享受得到呢? 不知过去了多久。 卧槽! 苏贤茫然看着灶膛,里面的火焰是什么时候熄灭的? 洗完了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苏贤在一楼的堂屋里,做着各种简单的运动,这些动作可以纾解肌肉中的乳酸,不然明天抬手或者下楼梯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将非常麻烦。 “呼!” 一套动作下来,果然好受了许多。 他回房取了钱袋,准备出门吃晚饭,饭后回来,他还要爬到隔壁领居家查看情况。 然而刚准备开门,那房门却先一步被敲响,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苏兄,苏兄在家吗?” 是林川。 苏贤随手拉开门闩,见来人果然是林川。 他一身白色的儒衫,头戴儒冠,面色白净俊俏,身后跟着两个青衣书童。 门前的街上停着一辆马车。 “林兄。” 苏贤笑着作揖,问道:“县学的旬假只有一天,你不回家或者待在品玉阁,跑来找我作甚?” 这时,不远处的臭豆腐摊前,食客已经相继散去。 因为今天的臭豆腐已经卖完,张翠花正收摊。 她被苏贤和林川的谈话吸引了注意,一边收摊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同时,屋内靠墙的那张小木桌旁,柳蕙香正清点着今天卖臭豆腐所得的铜钱。 今天的柳蕙香,比往日又艳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