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 众人齐齐看着苏贤和林川,以他们二人瘦弱的身板,五十大板下去焉能还有命在! 唐矩眼角隐隐抽动。 刘子匀这纨绔子弟,是要将苏贤和林川置于死地啊! 县衙大堂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县令唐矩更是感到十分棘手。 因为,刘子匀的话并非没有依据。 按照大梁律法,平民伤及官宦及其家属,无论有没有缘由,只要是到了衙门公堂之上,都是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刘子匀说的五十大板,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按照一般流程,苏贤和林川等人二十大板是少不了的。 二十大板……苏贤和林川也不一定能够承受。 大堂之上沉默了一会儿后,县丞忽然面朝唐矩,作揖道: “明府请下令吧,依照我大梁律法,无论是何缘故,只要苏贤和林川殴打了刘公子,就该挨板子!” “是啊,按照律法就该挨板子,明府不会徇私吧!”大堂外,有百姓的声音传来。 “明府向来明察秋毫,应该不会徇私。” “谁知道呢,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苏贤啊,是明府昔日同窗之子呢!” “还有这一层关系?” “这还不止,前些时日明府解决城墙命案,据说也是因这苏贤之故……” “这……” “嘘!” “……” 大堂外,观审百姓们的议论声,清晰无误的传入大堂。 苏贤心里微微一动,其中明显有个人在带节奏。 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唐矩眉头紧皱成“川”字型,他现在不是十分棘手了,而是万分棘手! 他的压力不仅来自于大梁律法,还来自衙门大堂外的百姓,那可是悠悠之口啊! 柳蕙香心里万分焦急,笼罩在白纱中的脑袋转过去看着苏贤,两手不由抓住了他的两手,手上传来清晰的力道。 苏贤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抚。 林川泰然自若,他是世家子弟,虽然是庶支但在家族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待会儿亮出身份便能免受处罚。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苏兄…… 唐淑静瓜子脸干净,明眸清澈,面色略有担忧,苏贤虽讨人厌但她并不想苏贤挨板子。 大堂外,观审百姓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 大堂内,自县丞发话后,又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唐矩的身上。 到底打不打? 一脸得意的刘子匀上前一步,虽然鼻青脸肿、衣衫褴褛,但他却语气高亢,傲慢的问道: “唐县令向来秉公守法、明察秋毫、名声在外,大堂外的百姓们,无不对你交口称赞……但是这次,唐县令莫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徇私不成?” 唐矩嘴角狠狠一扯,一手握着惊堂木青筋坟起。 惊堂木之旁,便是装在一个小圆筒中的令牌。 刘子匀接着说: “就算唐县令不顾惜名声,当众徇私。但是请唐县令不要忘了,兰陵公主已在瀛州城,周记室也即将返回乐寿县!” “剩下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唐县令?” “……” 唐矩咬着牙,慢慢将手伸向小圆筒,去拿里面的令牌。 只要令牌落地,杖刑就会即刻执行。 见此,刘子匀笑容满面,扭头轻蔑的看着苏贤和林川。 苏贤依旧不为所动,轻轻拍着柳蕙香越握越紧的小手。 大堂外,罗掌柜等角楼街的街坊邻居们,纷纷摇头,有的还背过了身去,不忍相看。 然而,当所有人都认为唐矩即将下发令牌之际,唐矩的手,刚刚碰到令牌却猛然缩了回去。 刘子匀和县丞的面色齐齐一变,冷声问道: “唐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到这大堂之前,听说此案乃是审理风化之事。”唐矩好整以暇,端正了坐姿,一板一眼的说: “既然如此,那本官当先行审理风化之事。至于其他的小事,应该放在最后再行审理!” “我不同意!” 刘子匀浮肿的脸铁青一片,就差点指着唐矩的鼻子大叫大骂: “苏贤和林川纠结一帮人伤我在先,我要求先审理此案!” 县丞也帮腔道:“是啊明府,刘公子可是使君之子,还是先审理此案吧。” “……” 听了这话,唐矩和苏贤一起看向县丞。 唐矩面不变色。 苏贤则是心中一凛,想起数日前受邀前去县衙参加宴会,当时就察觉县丞和户曹陈参军对他不太友好。 等等! 刚才在大堂外带节奏的那个声音,似乎就是户曹陈参军! 苏贤心头顿时了然,看来这场针对他的阳谋,参与者不仅仅只是刘子匀,还有县丞和户曹陈参军! 苏贤的猜测其实没有错。 昨天上午。 县学大门前。 刘子匀拂袖离去后,便去了县衙,找到县丞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