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牌子是什么?” 将细长玉瓶放下后,苏贤顺手拿起一块巴掌大的令牌,黑铁木制,入手极沉,表面的“包浆”很厚,甚至已能反光。 “这是……小阁领的身份令牌!” 杨芷兰探头一瞧,顿时面露惊容,但此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明显没有蝴蝶解毒丸高。 “身份令牌……” 苏贤又吃一惊,两手捧着令牌仔细看去,上圆下方的令牌正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梅花正中间刻着“内卫”二字。 无论是梅花还是文字,雕工都极为精美繁复,这种手艺难得一见。 梅花下面,用小楷的笔法雕刻着“东阁令”三个大字,字体排列从上往下,犹如银钩铁划,霸烈无匹。 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很明显,上面那朵梅花与花朵中间的“内卫”二字,便是指代“梅花内卫”。 下面“东阁令”三字……苏贤就搞不明白了。 杨芷兰似是知道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内卫最高统领是‘大阁领’,大阁领之下有‘中阁’、‘东阁’、‘西阁’、‘南阁’、‘北阁’之分。” “大阁领统领全局,侍从皇命。中阁管辖京畿、都畿两道。东阁管辖河北、河南两道。西阁管辖陇右道。” “南阁管辖山南东西两道。北阁管辖关内、河东两道。” “内卫所属阁领,并不止这几位,还有管辖淮南道、江南东道、江南西道的阁领,管辖黔中道、剑南道的阁领,以及管辖岭南道的阁领。” “但这些州县不在大梁统辖范围之内,所以这些阁领乃是虚设,一般作为只领俸禄不办事的虚衔,赏赐给有功之臣……” “东西南北中,每一阁设一阁领,称为‘小阁领’。但具体到某一阁,比如东阁,可称之为‘东阁领’。” “每一位小阁领都有一枚身份令牌,比如这块,因是东阁领的身份令牌,故名为‘东阁令’!” “身份令牌等同军中虎符,凭此可全权处理本阁内部事务,见牌如见阁领,若令牌遗失……” “……” 说到这里,杨芷兰卡住了,大概是没有遇到过身份令牌遗失的情况。 苏贤点了点头,了解这些便已足够,他将“东阁令”翻过来,背面也雕刻着有梅花,但没有文字。 反复观摩许久,苏贤将之放回小铁箱,顺手拿起第三个物件—— 这是一枚珠钗! 是女人别在发髻上的首饰! “怪哉!” 苏贤面色疑惑,看着杨芷兰问道: “小阁领莫非有女伴不成?他怎会将女人佩戴的首饰与蝴蝶解毒丸及‘东阁令’放在一起呢?” 杨芷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苏贤重新打量着这只钗子,面色古怪说道:“而且这钗子的钗头,竟然是……一只小羊头?还是黄金打造的?” 这枚钗子与苏贤见过的都不一样。 中原女子所戴珠花,钗头的装饰物不是花朵就是珠子,或者流苏,造型也可谓是千奇百怪。 可他从未见过在钗头上镶嵌“小羊头”造型的钗子。 羊眼睛、羊鼻子、羊嘴巴、羊耳朵,乃至羊角,全都应有尽有! 并且做工颇为粗糙。 就连中原女子所佩戴的木钗都比它精致…… “可能来自北方辽国。”杨芷兰猜测道。 “嗯,有道理!”苏贤转动着这只“黄金羊头钗”,细细打量之余说道: “但小阁领为何将一枚来自辽国的羊头钗放在这个铁箱子里面呢?” “要知道,这箱子中不是蝴蝶解毒丸就是‘东阁令’,都是无比珍贵的东西……说明这枚钗子也一定有奇特之处。” “当然,肯定不是因为它是由黄金打造的缘故……” “……” 苏贤开了个玩笑,本打算活跃一下气氛。 但见杨芷兰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没听见似的,这让他尴尬。 干笑两声,苏贤将“黄金羊头钗”放回小铁箱,顺手拿起垫底的最后一个物件儿—— 一本小小的簿册! 经折装,黑色封皮,封面上没有一个文字。 苏贤将之展开,内里倒是通篇的蝇头小楷。 细细读去,苏贤的眼睛不由越瞪越大,脸上的震惊之色也越来越浓,另外还有一丢丢的……八卦之色? 杨芷兰在一旁略有好奇,但并未多问。 不一会儿,苏贤将经折装的小簿册合拢,看着杨芷兰笑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阁领竟是个玩弄阴谋的老手!” “……” 杨芷兰没有开口,但两眼紧紧盯着苏贤。 她对小阁领的情感十分复杂,可以说恨之入骨,但又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 “这本簿册上,全都是朝廷王公大臣私下犯的一些罪证,涉及的大官之多,罪证之详细,竟给我一种翻看卷宗的感觉。” 苏贤一边解释,一边将簿册小心放回小铁箱。 杨芷兰眼露恍然之色,然后快速恢复成淡漠的模样……今天为了给苏贤介绍内卫的情况,她已经说得嗓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