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辽军将士们绝望之际,忽然,天上射来的箭雨竟然停了,街道两旁屋顶上的人也消失不见。 “啊……” 长长的青石板街道上,躺了一地的辽军,大部分都已战死,只剩三百多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在那苟延残喘。 这三百多人中,包括命大活下来的副将。 他浑身是血,单手拄刀,摇摇晃晃站在青石板街道中央,仰天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似哭,也似笑。 “撤!” 更多侥幸未死但身负重伤的辽军将士挣扎着站起,互相搀扶着,手里提着兵器,慢慢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不想死。 城门就在前面,已经遥遥在望。 他们只需走过去,便能活命! 这样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们。 可是,刚走没两步,这三百余将士再一次绝望,心头好不容易升起的信念轰然倒塌,不复存在。 因为,街道两旁楼宇的大门,竟在同一时间被推开,从中涌出一队又一队的梁军将士,他们披坚执锐,势不可挡,杀气腾腾。 最开始杀出的梁军将士们,包围了重伤锤死的辽军,逐步逼近,然后干净利落的送他们上路。 与此同时,街道两旁的楼宇中,还有源源不断的梁军将士涌出。 这部分将士并未参与围剿残存的辽军,而是跨上战马,大声呐喊着,直奔城门外的辽军杀去。 城内。 残存的三百辽军将士,很快就被解决掉。 然后他们也跨上马背,直奔城门外的辽军杀去。 城内的青石板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辽军将士,但仍有许多人没有死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时,忽有一群普通百姓着装的青壮,手里提着横刀、红缨枪、木棍等等兵器杀到。 他们对没有死透的辽军将士提刀就砍,挺枪就刺,负责“清扫战场”,执行“补刀”的任务。 很快,这条青石板街道就安静下来。 再也没有辽军将士的痛苦哀嚎。 入城的五千辽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那个命大的副将,他还没有死,躺在地上紧咬牙关。 青壮们无声的围拢过去。 他们眼神冰冷,杀机无限。 “就是他,刚才说要抢我们的财产,还要夺我们的妻女!”一个青壮用染血的横刀指着这位副将,声音发寒。 “狼子野心,不当人子,丧尽天良,这样的人与畜生何异?” “杀了他!” “杀了他!” “……” 噗! 终于,在群情激奋的喊杀声中,这位命大的副将被一刀砍下了脑袋,死得不能再死。 直至临死之前,这位副将始终心存怨念与疑惑—— 他们在攻打蓟门关之前,就已经得知,早有六千辽军精锐潜入了大梁的幽州城,可助他们攻城。 杀入蓟门关,兵临幽州城下后,城门果然已被“自己人”拿下,他们心中那个高兴啊。 真的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入城中,数之不尽的钱财,还有水灵的中原女子,都等着他们去抢呢。 刚才,呼延将军需要一支由两位副将及五千兵马组成的先锋,先行入城打探虚实,这位副将在心痒之下力排众议,终于加入探路的先锋。 可是谁曾想到,他非但没有因此获益,比如先下手抢夺最昂贵的财宝,或者先下手抢夺最美丽的女人等等。 反而是被重兵包围了,中了伏击,直接全军覆没…… 眼见财宝与女人即将到手,可怎么就中埋伏继而全军覆没了呢? 他的心中充满了怨念。 同时,他也非常疑惑,幽州城门不是被他们自己人拿下了吗?可是,为何入城之后还有人躲在暗处伏击他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临死之前,他心绪难平,最后带着无穷的怨念与巨大的疑惑死去。 …… 城外。 嗖嗖嗖嗖! 飞蝗般的箭雨持续不断从城墙上倾斜而下。 另外还有滚石、檑木、床弩、投石机等等,也是片刻不停。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城墙下面的辽军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付出惨重的伤亡过后,他们才渐渐组织起反抗的力量。 辽军统帅,呼延将军,也不再四下搜寻浑邪王世子的踪影,而是临阵指挥,很快,城墙下的辽军便稳住了阵型。 “后撤五里!” 呼延将军淡定下令,他依旧不骄不躁,此番不过损失五千多兵马而已,后面的数万大军都还在呢。 他虽然不知,提前潜入幽州城的六千精锐为何失败了,还被人家将计就计……但他知道,幽州守军总数不超过两万。 而他的帐下还有四万多将士,是梁军的两倍! 所以,呼延将军很快稳住心神,淡定指挥大军后撤,等大军做好修整,再来征讨坑了他们一把的幽州守军。 这时,幽州城内忽然杀出一股人马,约有五六千人,声势浩大。 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 辽军且战且退,阵型未乱,并且十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