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妙哉!” 兰陵又白了他一眼,并不搭话,抬手从一旁的托盘中取出两只瓷杯,摆在茶盘中间。 她的道袍虽然很素,但袖子却是极长,兰陵抬手取杯时,不得不用另一手拖着那长长的袖子,这样的姿势有种婉约之美。 苏贤看得心花怒放。 摆好茶杯,兰陵素手提壶,倾斜壶体,一股碧绿茶汤从壶嘴中喷涌而出,裹挟着浓烈的香气,冒着腾腾水雾,精准倒入瓷杯。 苏贤看了这一幕,心头直乐,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在那得瑟: “好,太好了!能得公主亲自煮茶,又亲手倒茶,我此生已然无憾……公主亲手倒的茶,喝起来一定十分甜美。” 然而,兰陵倒完第一杯茶后,顺手就将茶壶往下一放。 并未继续倒第二杯。 她还抬眸看了眼苏贤,意味深长。 紧接着,她捏起那只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再次抬眸,看着一脸痴呆的苏贤,笑道: “想喝就自己倒,本宫亲自煮茶,乃待客之道,可倒茶是下人干的活儿,本宫不是你的侍女!” “好吧。” 苏贤也不多说什么,俯身就将手伸向茶盘中的茶壶,似是要自己倒。 兰陵见状,心头一阵得意,暗道:“想驱使本宫伺候你?做什么美梦呢!” “公主亲手煮的茶,必定非同凡响,所以……” 苏贤的手伸到茶壶近前,顿了一顿,并未去提茶壶,而是闪电般将手伸到兰陵身前。 似是要抓什么…… “你干什么?!” 兰陵面色一变,秀眉当即坟起,盘腿而坐的娇躯下意识往后一缩,似是要躲避什么的偷袭。 方才,苏贤拿眼睛肆无忌惮的看她,她可以接受,毕竟只是看看而已,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不伤大雅。 可眼下……苏贤越来越放肆了,居然又搞“突然袭击”这一套。 其实,兰陵并不反感与苏贤亲密,倘若那天苏贤对她没兴趣了,反而会令她心中不安。 可是,她始终不喜欢苏贤搞“突然袭击”。 循序渐进难道不好么? 就在兰陵娇躯极力往后缩去、面色大变之际,苏贤那手却忽然转向下,捏起兰陵方才喝过的茶杯。 稳稳拿在手中。 得手之后,苏贤迅速坐回原位。 原来他不是要……兰陵松了口气,极力往后缩去的娇躯慢慢复位。 可是下一刻,她勐地反应过来——苏贤抢走了她的茶杯! 苏贤要干什么? 抬眸看去,只见苏贤一脸笑容,跟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冲她昂了昂头,一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苏贤还发出一个长长的、满足的叫声,表情极为夸张,赞道:“好喝!公主喝过的茶水就是非同一般!令人回味无穷!” 兰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摇摇头,再次提壶,倒满两杯茶水,亲手递了一杯给苏贤。 苏贤赶忙接过,笑道:“多谢公主赐茶!” 兰陵白眼一翻,盘腿坐回原位。 在浅浅抿了一口香茗后,兰陵面色忽地一变,声音中也透着一股澹澹的冷意:“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真是一个奸臣!” “此话从何讲起?”苏贤一愣,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在那喊冤,表情与言行都十分夸张。 兰陵扶了扶额,肃声道:“还说不是,你筹谋的那一整套计划,不就是为了眼下么?好了,你现在得逞了。” “公主,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就得逞了?我得什么逞了?公主莫要冤枉好人啊。”苏贤继续喊冤。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我不清楚。” “你……” “公主啊,这大半个月以来,我为了帮公主摆脱困境,又是鼓捣武试,又是鼓捣文试的,还要与朝中的妖孽们斗法,我容易么我。” 苏贤腾身而起,情绪激动,走到兰陵身侧,继续咆孝: “公主你看,臣的头发都白了……一根,这还不能说明臣的忠心吗?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公主如今脱离了险境,不说如何报答我,反而还义正言辞的说臣是奸臣……这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 兰陵听完这一番咆孝,面色果然略有几分尴尬。 不错,苏贤所言都是事实,此事若没有苏贤挺身而出,她的处境堪忧,说不定还真会被逼着嫁人。 不过转瞬间,她面上那几分尴尬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依旧盘腿坐着未动,侧头看着像只猴子般上蹿下跳的苏贤,冷静分析道: “第一,你借此机会,搜刮了几乎整个大梁王朝的文武之才,以本宫对你的了解,你一定藏着私心!” 兰陵目光灼灼:“本宫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贤闻言,心下一惊,莫非……暗中截留部分文武才之事,被兰陵发现了?这可不妙,一旦传扬出去难免让人误会。 他还未说话,兰陵又再开口: “那些文武才,虽分配去了各个不同的衙门,但他们能升官发财,皆因你苏太尉的提拔,他们对你必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