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清早。 城外庄园。 苏贤房间中,纸湖的门窗微微明,清晨气温舒适,他搂着被子睡得正香。 昨晚,忙碌大半宿,又累又操心,加之对南陈局势的担忧,他很晚很晚才回房休息,睡得晚,自然也就起得就晚。 忽然,尚处梦中的他,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声音不算大,但却进入了他的梦境,持续袭扰着他…… 终于,他在某一刻倏然醒来,两手钻出温暖的被窝,一边揉眼,一边问:“谁在外面喧哗?” 屋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随着“吱呀”一声响,有人开门进屋,脚步声渐近,正揉眼的苏贤也感到光线明亮了一些。 揉完眼一看,原来是杨止兰,已走到他床前,立在那里面无表情,苏贤若不是熟悉了她,见状非得吓出病来不可。 “吴国公主派人来接公子入城!”杨止兰主动禀道。 “这么早就派人来接?”苏贤揉完眼的手,感到一阵阵寒冷,急忙钻入温暖的被窝,他还不想起床。 “公子昨晚累了,况吴国公主又无要事,所以我将公主派的人阻在屋外,让公子多休息一会儿。”杨止兰答道。 “干得不错。” 苏贤点点头,笑道:“还是止兰懂我,知道我爱睡懒觉……对了,陈妖精派来的人都说了什么?为啥一大清早就派人来接?” 杨止兰面无表情,冷静答道:“陈妖精说,陈帝昨晚出了些状况,恐怕今日就将驾崩!” “你说什么?陈帝今日就将驾崩?!” 苏贤大吃一惊,原本缩在温暖被窝中不愿起床的他,直接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意外。 按御医们的说法,陈帝至少还有三五日的时间。 苏贤也为他诊过脉,比较认同御医们的结论。 可是为何……陈帝今日就不行了呢? 莫非是因为昨晚之事? 嘶……想到这里,苏贤莫名打了个冷战。 “公子,先更衣吧。”杨止兰的声音忽然传来。 苏贤扭头看去,发现她手上正拿着他的换洗衣物,一幅准备伺候他更衣的样子,依旧面无表情。 这时,他才惊觉,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陡然钻出被窝,坐在床上,在寒意侵袭之下,不冷得打战就怪了。 苏贤苦笑,掀开被褥,一边在杨止兰的帮助下更衣,一边苦笑道: “陈帝驾崩,不算小事,难怪陈妖精一大早就派人来接,止兰啊,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想让公子多休息一会儿。”杨止兰默默说道。 “罢了,赶紧入城吧,早饭也别吃了,带几只蒸饼与一壶茶上车,我们赶紧入城。” “……” 半刻钟后。 苏贤一行已在回城的路上狂奔。 杨止兰、周威等护卫一路跟随。 三十里的路程说远也不算远,没过多久,苏贤已入江宁,在城中穿行片刻,马车终于停在吴国公主府门前。 陈可妍亲自出门相迎,见苏贤钻出马车,重重松了口气,上前说道:“公子,你终于到了!” 苏贤抬头,见她一脸倦色,明显一幅没睡好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不过并未细究,只问: “陛下情况如何?” “正要请公子入宫,为父皇诊脉,我们路上再说。”陈可妍指了指旁边,那里停放着一辆硕大与豪华的马车。 “好。” 登上这辆硕大与豪华的马车后,陈可妍坐下便道: “昨晚,不知是何缘故,父皇曾醒来一次,偏偏那时我、恬王、瑶瑶,还有母妃等都不在父皇跟前。” “随后不久,父皇再次陷入昏睡,状况也比以往差了许多,御医们依次诊脉过后,都说……父皇挺不过今日!” 这时,马车忽然启动。 外面传来鞭子抽打在马背的声音,以及车夫的爆喝:“驾!” 马车陡然加速,车厢内两人都是一晃。 苏贤还好,毕竟是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摔倒的。 陈可妍就不行了,她身姿窈窕,“吨位”比苏贤小了许多,车厢剧烈摇晃之下,她身子一歪,径直往侧面栽倒而去。 “小心!” 苏贤眼疾手快,在危机关头,一双大手稳稳托住了陈可妍的娇躯,拯救陈可妍于危难! “你没事吧?” 扶正陈可妍后,苏贤便收手坐正,若在平时,他大概率会趁势搂着对方好好亲热一番,但眼下明显不合适。 “多谢公子。” 陈可妍缓缓舒口气,对于车夫的“鲁莽”,她倒不怎么在意,因方才她吩咐过:“速速入宫,不得耽误!” 苏贤见她没事,心中也就放心,然后问:“陛下醒来之时,都见了什么人?又都聊了些什么?” “这正是奇怪的一点,父皇见了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陈可妍摇头,面露忧色。 “陛下跟前,应该有宫女太监贴身伺候吧?就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