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紧盯着那枚银针,尤其是黑得发亮的针尖部分。 眉心紧锁,陷入沉思,他始终有些难以接受,纳兰节亲自督促烹制的饭菜,怎么会有毒呢? 纳兰节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者说,饭菜烹制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不得而知…… “哈哈哈哈哈!” 周威的笑声将他拉回现实。 抬眸看去,只见周威一手抓着整只烧鸡,另一手握着一只肥鸡腿,脸上堆满了得意,爽朗笑道: “师兄,事实胜于雄辩,这桌酒菜有毒,而这些酒菜是纳兰节亲自督促烹调的,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苏贤看了眼他手中的肥鸡腿,沉着面色:“师弟,那么高兴作甚?你刚才吃了整只肥鸡腿吧,你已中毒!” 周威高兴之下,正准备吃掉手中的鸡腿以示庆贺呢,听了苏贤这话,勐然反应过来,“哎呀”一声惨叫,急忙丢下手里的烧鸡,如避蛇蝎。 他面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一片惨白,看着苏贤:“不好,我中毒了!” “不用着急,我来给你把把脉。”苏贤起身走到周威身侧。 “好。”周威立即伸出手腕,轻轻放在桌上。 苏贤两指搭上周威脉搏,诊了一会儿,疑惑道:“奇怪,没有任何问题,从脉象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周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记得师兄曾说,大蕃最近新鼓捣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此毒既无色无味,那么普通的银针与寻常的诊脉应该都不能察觉。” 苏贤凝着眉头,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他仔细想了想,拿起那包特殊的银针,取出一枚,然后挽起长袖,一针扎在手臂肉厚之处。 “师兄?”周威一脸惊讶。 “公子?”杨止兰急忙走了过来。 苏贤面色丝毫不乱,不顾手臂上还扎着针,又从布包里取出一枚,递给杨止兰:“止兰你也测一测。” 杨止兰恍然,接过银针直接隔衣扎在手臂之上。 周威总算明白过来,不禁面露一丝得意:“我就说嘛,辽帝便是那幕后主使,事实就摆在眼前,师兄该相信我了吧?” 苏贤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 从内心上来说,他依旧不愿相信纳兰节会变。 之所以用银针自测,是为了确定一个结果。 因为,眼下这一桌酒菜,苏贤与杨止兰都未动快,可在午膳时他们已吃了辽国的饭菜,而且还是与纳兰节同桌而食。 若银针变黑……后果不堪设想! 一会儿后,苏贤与杨止兰同时拔除银针。 三人定睛看去。 随即,苏贤面色大变;周威皱眉之余眼中也有一丝得意;杨止兰面色毫无表情,但却默默提高了警惕。 这是因为,苏贤与杨止兰手中的银针,针尖部分都已变黑!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苏贤与杨止兰也已中毒!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苏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银针居然变黑了,自己居然中了毒,纳兰节果然对他下了毒手! 这次真的大条了。 事态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包括两个方面,第一,苏贤、杨止兰、周威都中了一种未知之毒,表面上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但谁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第二,是梁辽两国之间的局势。 数日前,苏贤打算北上出使辽国之时,他就是一副“旅游”的心态,根本不认为两国之间的邦交会由此恶化。 即便是在旅途中,得知有人图谋对大梁不利,苏贤也没多大担心,揪出有问题的坏人也就是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图谋对大梁不利的幕后主使居然是新任辽帝纳兰节! 若纳兰节叛变,那就真的完了! 梁辽两国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彻底完了! 苏贤为之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也将付之一炬!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若纳兰节果然是幕后主使,那中午吃饭时他为何与我们同桌而食?他不也中毒了么?” 周威今晚的脑袋特别灵光,立即回道:“可能他饭后服了解药,与我们同桌而食就是为了麻痹我们。” 】 苏贤顿了顿,这个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午饭时他没有用银针试毒,就是因为纳兰节与他们同桌而食。 按常理来说,哪有自己毒自己的? 苏贤随即凝眉陷入沉思,面色阴晴不定……若纳兰节果真是幕后主使,那么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 周威沉默一会儿,面色肃然,压低声音建议道:“师兄,辽帝已变,我们留在此处无异于羊入虎口,还是趁早筹谋出路吧。” 苏贤深吸几大口气。 浮躁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决不能乱! 若自己失去了方寸,只怕没问题也会制造出问题。 苏贤到底已经历过许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