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街头监察的小队，三人也不能老是蹲在小巷里，相较于不那么完美的隐蔽，不如大大方方地到街上转转。 “在德占区活动其实不难，你们只要自己不心虚，表现得自然一些就没有问题。” 苏明带着两人走在大街上，面对迎面走来的德军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的，越是表现得问心无愧越安全。 重要的不是你会不会说德语，而是要完美模仿容克贵族那种内在的傲慢，以及九头蛇军官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 天空中的飞艇在地面上投下了大块的阴影，这就是总感觉阴云密布的原因，街道上的光似乎都被这些空中巨兽遮住了，一种压抑的感觉蔓延在三人心头。 但马路上不是说话商量的地方，医生那布鲁克林口音一开口就会露馅，所以苏明很快选择了马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坐下。 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视野很好，不论向哪个方向撤退都很方便，而且现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可以找到隐蔽的地方说话。 巴黎的咖啡馆很多，就像是柏林的啤酒馆。 也许在战争之前，这家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咖啡馆，会是许多少男少女们心目中的恋爱圣地，然而此时，坐在咖啡馆里的，基本上都是坐姿笔直的德国军官。 就算是休假出来喝咖啡，他们也像是机器人一样，坐姿一丝不苟，每口喝下去的咖啡都仿佛是用量杯称量过的一样多。 苏明用法语和老板小声说了几句，他又变成了法国马赛口音。 “给我和我的朋友们一个安静的地方，离德国人远一点。” 咖啡厅老板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说话，直接把几人领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这里有几张小桌子，正对着街口处的公园，虽然阳台狭窄了一点，但是这里一个德国人都没有。 不错的地方，点了咖啡和点心后，苏明又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目前是安全的，没有监控和监听设备。 “好了，摩纳克，我们的目标在哪里？”原本计划休息一天的，但现在的巴黎根本不适合旅游，还是干正事吧。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太阳落山，如果可以，苏明希望今天晚上就把事情搞定。 摩纳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来，放在膝盖上抚摸着它的雪白皮毛，另一只手掐出法印开始施法。 片刻后，他掐死了兔子，颤抖着手，举起咖啡大喝了几口。 “我们的目标一直在移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块巴黎的碎片，就在我们头顶某处。” 一边说着，他放下喝空的杯子，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 那是无数的飞艇，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蜂群。 它们层层叠叠，不停地移动，而在地面上，只能看到一片片巨大的阴影。 无法分辨出碎片在哪一艘飞艇上。 飞艇的载重量很大，完全可以负担得起一个实验室，而且很长时间都不用降落补给。 现在三人能选择的战术不多。 第一种，就是摸清飞艇的停靠地点，等待它们降落补给，让摩纳克潜伏在一旁感应，发现目标后苏明直接来一波无双潜入。 这种方法的缺点就是太被动，要是敌人用类似空中加油的办法互相补给，让飞艇实验室一直不降落，那就瞎了。 而且对于霍勒威的兔子们而言，这也是末日一般的消息，占卜魔法释放一次，一只兔子就要送命，而天上现在有几百艘飞艇，让它们都降落一遍，霍勒威的兔子储量可能不够。 第二种办法，就是自己三人飞上天去主动寻找，有魔浮斗篷完全可以做到，这样就会节省更多时间。 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话，要和飞碟们空战的就变成苏明了，飞艇上还有自卫火力和雷达，想要悄无生息的行动根本不可能。 一旦正面开战很容易造成飞艇坠毁，假如纳摩碎片毁掉了，缺手缺脚还好说，万一毁掉的那块是脑袋呢？ 第三种战术，就是搞出个大动静来，比如把巴黎炸掉一半，到时候德国人肯定会因为安全考虑，把纳摩‘碎片’转移，实验室飞艇自己就会离开，苏明再借助斗篷追上去，这是最省力的方法，而且自己等人还能一直藏于暗处。 不过这方法也同样有问题，那就是巴黎这座城市，其中的建筑都很有历史价值，就连德国人都舍不得轰炸，如果毁在苏明手里，总有些毁灭文化瑰宝的感觉。 还有一点，苏明没有带那么多的炸药，这是根本因素...... 一边喝着咖啡，他一边默默思考，这些战术都是可行的，但是细节上依旧需要取舍。 如何付能出最少的劳动，达成战术目的。 “有魔法能量的波动，我感觉到了。”摩纳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向阳台下面看去，魔浮斗篷也从苏明携带的箱子里探出一个角，表示它也感觉到了：“看来刚才我的施法引来了德国术士们，它们就像是嗜血猎犬一样，闻到一点魔法的味道就会蜂拥而至。” “我们暂时安全，他们没有锁定具体范围，只是在街道上乱转。”苏明看到一行打扮奇怪的人从街头走过，手里还举着像是探水棒一样的奇怪法器，两根小棍不断地在其中一个术士手中旋转。 但他们没有发现几人的确切地点，街上的人太多，扰乱了他们的探查。 “你说过德国人还有巫士部队，可法师们不是大多都不喜欢参与俗事吗？”霍勒威的手搭在衣服里的枪柄上，向着远处张望。 摩纳克把一块小点心丢进嘴里，看着术士们消失在街口：“他们是术士，据说是融合了地狱恶魔的血脉，算不上是合格的巫士。他们能释放一些法术，但更多时候用枪支战斗。” “哦，听起来不是特别危险。”霍勒威也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他们的长处就是魔法感应灵敏，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为他们的元首搜索魔法物品，或者是为背后的恶魔主子寻找祭品，我敢打赌，我们到达巴黎的虫洞那里，他们已经探查过了，他们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法师笑着把点心都倒进自己的礼帽里，再把礼帽扣在头上，示意几人赶紧离开。 苏明叹了口气，这咖啡还是不错的，不过还是隐蔽行动为先，等有个安稳点的落脚点再计划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