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向男人的时候,对方的目光也看向了他们,这时他们的注意力才从那面容转移到了那只眼睛上。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上一秒闪耀着温暖且智慧的光,可下一秒却是冷漠和无情,这种诡异的矛盾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瞬间就攫住了两人的心。 所谓神异,不外如此。 如果说他有哪里不完美,可能就是这少了的一只眼睛,但偏偏这种残缺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契合感,仿佛银河都在认可他就该只有一只眼睛。 对方居高临下看向他们的眼神,才是两人失语的主要原因。 在以往星际战士们遇到过很多帝国的子民,无论是普通民众,原始贵族,星球卫军等等,那些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神。 但现在不同,这个男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普通人,平淡,且早有预料。 “赞美帝皇!” 故意摆造型的苏明跳下了尸山,毕竟让人家看到自己这勇猛形象就达成目的了,一直举着这大脑袋还怪恶心的,这绿皮有点口臭。 他把手里的技霸脑袋丢给修女,走到两人面前轻松地开口了。 双方的身高差距是一倍还多,可他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抬头去看,只是平静地目视前方,就仿佛两人的脸在动力甲腰部一样。 “永远赞美!” 牧师暗中用大胯顶开了较劲的狼主,率先向前一步接上了话。 在帝国内部,人与人之间有一套‘切口’,要对答如流才能证明忠诚,像这样陌生人的相遇,被视作为帝皇的安排,那必须赞美一波。 这接头切口对上了,大家都很忠诚,那就能稍微给出一点点信任,开始说正事了。 “你们来得有些慢,要是再晚一点,我和修女就把敌人全杀完了。”苏明看着牧师膝盖上的红腊绶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圣言片段,很快目光又移向了那腰间的爆矢手枪,语气就像是在跟熟人交流。 他身后不远处,抓着直径超过七十厘米绿色大脑袋的修女有些惭愧地别过了头,实际上她的贡献微乎其微,只是分享了一点荣誉的人。 “你们不可能杀光这个世界里的所有怪物。”狼主凑了过来,他一头灰白的头发都扎成了小辫,按照芬里斯的审美,长胡子也扎了几个麻花辫:“难道发求援信号的不是你?” 苏明的目光又落向了恶狼领主的闪电爪,那尖锐的三指金属长爪上密布着蓝色电流,即便狼主双手叉腰,它们依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由让人思考这种武器的电源开关在哪里。 “杀光人类之敌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你恐怕是误会了,发信号的确实是我,不过我只是通知这银河,随便来点人见证并分享我的荣耀,那从来都不是什么求援。” 他拍拍自己的胸甲向两人展示,他在战场中几进几出,还杀死了这支小部队的BOSS,但身上没有一道伤口,甚至连污血都没溅上。 贡纳的双眼一瞪,狼嘴都咧开了。 原来中继站的紧急信号还有这种用法?通知星际战士来见证自己的荣耀?这是何等的骄傲和自信? 关键是自己还说不出哪里不对。 人家的战斗表现确实有资格骄傲,战士就应该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杀死所有敌人后大声炫耀。 狼团内部也有类似的活动,每次战斗得胜回到长牙要塞后,连队中杀敌最多的勇士也会骑着巨狼在要塞附近兜圈,接受所有人的瞩目和祝贺。 别的先不说,贡纳对陌生人的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觉得他像极了芬里斯人: “哈哈!说得好,我们都看到了你的英勇和骄傲,相信全父也会看到。” 贡纳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嘴秃噜了,隐蔽地瞄了修女一眼。 当着疯婆子的面说帝皇是人,这无疑会被认为是异端,恐怕又要被教会盯上了。 几支初始战团普遍认为帝皇是人,内部对话或者祈祷时都用‘全父’来称呼他;而在国教的宣传影响下,绝大多数的帝国公民,包括二次大整军后建立的星际战士战团,则都认为帝皇是神。 ‘你们把神非要说成软弱的凡人,究竟居心何在?’ ‘非要把我们的父亲说成是神,我们同意了吗?’ 这成了几支初始战团和国教教会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谁都不愿意退让。而机械神教则隔岸观火,乐呵呵地在家里搓着手办,抱紧了他们信仰的火星之龙。 但是艾菲拉尔却和贡纳之前见过的任何战斗修女都不一样,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低着头掰着绿皮脑袋上的科技目镜。 牧师奥菲斯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骷髅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没有人发现到他的小表情,他将双头鹰动力斧换了个手,抬起胳膊扯了扯自己的墨绿色兜帽: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苏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天空中的乌云更加低沉了,渐渐有带着酸性的雨水落下,空气好像变得清新了一些: “我可不年轻......你们叫我丧钟就行了,名字只是另一个代号。” 听到这样玄乎的答案,牧师沉默了一下,但身后传来兽人们杂乱的吼叫声,他还是放弃了在这里深究。 在boss死亡后,剩下的绿皮就会很快陷入混乱,失去了waaah!立场的加持,他们仿佛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有些死战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