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前是一条海沟,就是两个海洋板块相接处因为撕裂而产生的巨大峡谷,即便水下有着黑太阳的照明,也看不清它到底有多深,只能听到清晰的擂鼓声从中有节奏地传出。 这种振动产生了涟漪,冲刷在盔甲上让人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冰冷的海水却让人清醒。 就像是去澡堂做泰式马杀鸡,被按得舒服到昏昏欲睡时,七个葫芦兄弟突然破门冲进来,说按摩女是他们的爷爷,还称呼你为妖精。 是有点抽象,但眼前的错乱感就是这样的。 一般情况来说,苏明身处黑暗中时会觉得很安全,即便是掌握黑暗概念之前,也是这样的。 可如今面对的一片漆黑不一样,它们给人的感觉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如果说之前面对空白时,感觉到的是一张没有写下故事或者没有谱上歌词的白纸,那么这次就是连纸都不存在了。 “咕。”波波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越是靠近深渊,他的野兽本能则越是在脑子里乱叫预警:“斯莱德,我们真要下去吗?我平时要是去游乐园,都根本不去鬼屋的,现在我感觉很糟。” 猩猩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鉴于他本来就是黑的,只能从严肃的表情上来判断。 他很少露出特别严肃的样子,毕竟是社会人,又是开酒吧的,摆臭脸可是会影响生意的。 但现在,他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像是医院里那些严重腹痛的男孩。 “用理智去克制本能,老伙计,我知道动物本能让你现在很不安,对于黑暗和虚无的恐惧都存在于我们的DNA之中,但我们有脑子,分析,你就能知道这里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又掏出一只巧克力蛙给他,苏明摸摸猩猩的后背,安抚他冷静下来。 很显然,波波是受到了一些虚无的影响,野兽本能确实能让他变得敏锐,在调查案件时发现很多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线索,甚至在这个方面,蝙蝠侠都无法和他相比。 毕竟蝙蝠侠只是假的蝙蝠,他是真的野兽。 但太敏感了也会有坏处,他能感受到的威胁,比在场其他人都更多,人类好歹还算是食物链的顶端存在,安稳地生活了几千年,野兽们可不一样。 波波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生活在野外朝不保夕的猩猩呗,至于是在刚果还是塞内加尔,都没啥差别。 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它们的生存之本,毕竟胆小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就好。 黑暗冰冷的海水里,众人还在继续前进,不过斗篷作为载具放慢了一些速度,免得在相对狭窄的海沟里遭遇偷袭。 猩猩吃上了丧钟给他的巧克力,这种会活动的青蛙看上去确实有点古怪,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吃了之后,心中会有些暖洋洋的感觉,他怀疑这种甜品里面是不是加了镇定剂。 “呼,嘶。”他深呼吸了一下,随后把剩下的青蛙腿也塞进嘴里,厚嘴唇抿了一下:“你说的对,斯莱德,我们继续吧,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妈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感觉有黄灯戒指要回应我了呢。” 他看起来是恢复正常了,甚至说起了玩笑话。 “你说的是这枚吗?” 面具后面发出一声笑,苏明抬起手来,让绞杀褪去一根指头上的装甲,露出那闪闪发光的黄色戒指来: “其实不光是你害怕,我的女孩们也在恐惧,我都能感觉得到,不过相信我,只要普罗拉亚本尊不在这里,那她不管丢什么过来,我都能轻松解决。”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心中有数,就算对手恼羞成怒地把所有立方体都毁掉,丧钟也有把握带着大家安全离开。 宇宙调音叉留在了超杀女宇宙里,但临走时苏明在那里放下了蜘蛛图腾,现在他是可以通过偷车时‘跳线打火’一样的方式,通过那边,再间接和副官保持联系的。 现在银发少女还在尽力计算几人的位置,没有办法直接完成空间传送,但如果真的事态紧急,还是有备用计划的。 “我可没有怕。”赫敏玩着自己的魔杖,用小指头搓了搓木棍上的瘤子:“我始终相信教授你有办法解决问题,就像过去任何时候一样。” 她只是有点紧张,肾上腺素分泌加速,可真要说恐惧,倒是没有感觉到。 跟在教授的身边只会觉得安心,她还想着等事情都结束了,要去宇宙动物园玩的事情呢。 “不管怎么说,都是要下去看看的。”猩猩吃完了巧克力,又掏出酒壶来一口漱嘴,显然是平静多了:“不过我想,普罗拉亚应该没有试着干掉你的打算,更可能是想恶心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说的没错,波波。”苏明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带着身后的黑色太阳一起下降:“不过我看过的恶心事物太多了,太多了,普罗拉亚是个上古的虚空之神,她真不一定有我的见识广泛。” “这么一说,倒是也对。”猩猩摸摸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珠转动几下:“毕竟你是死侍的表哥,我的脑子是想不出什么东西能比死侍更恶心了。” 当你以为死侍已经足够恶心的时候,他总能再做出一些事情来,打破你对恶心这个词的定义极限,刷新一个人的三观。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深入了海渊大概五百米左右,附近应该没有其他生物了” 苏明拍拍斗篷,让它暂时停一下,自己先做点观察工作: